重案中隊長徐偉反應過來,急忙道:“席大,我就是問問。要說看法,我覺得這個案子有許多疑點必須查清楚。首先,我們跑了一天,走訪過喬張兩家的四十多個親戚,走訪過喬顯宏干過活兒的五家裝修公司,一起干過活兒的二十多名水電工、木工、瓦工、油漆工,甚至走訪過他經常光顧的一些裝修材料供應商。
結果誰都知道他搞裝修賠了,欠下一屁股債,卻不知道怎么賠的,做什么裝修工程賠的,到底欠誰的錢,到底欠多少錢。賠了欠錢這些事,有些是喬顯宏神秘失蹤前親口說的,有些是張秋燕說的,還有些是一傳十十傳百這樣傳開的。”
欠債總要有個債主,賀副支隊長覺得這是一個重大疑點,低聲問:“他有沒有管親朋好友借過錢?”
“沒有,所以說喬顯宏非常可疑,這個可疑不是指他具有殺人嫌疑,而是在欠錢躲債這個問題上可疑。既然欠一個屁債,肯定要想方設法還上。結果既沒債主上門討要,他又沒管親朋好友借錢以解燃眉之急。”
干這么多年刑警,這種情況真是頭一次遇到。
賀副支隊長沉吟道:“或許他真欠下一屁股債,但不是搞裝修欠下的,而且所欠下的債遠遠超過他的償還能力,就算管親朋好友借也還不上,干脆一走了之。如果真是這樣,那么殘忍殺害張秋燕母子的兇手很可能就是債主。”
“報告賀支,我們發現這些疑點之后,立馬想到喬顯宏有沒有可能涉賭或者涉毒,但從走訪詢問掌握的情況看,喬顯宏是一個幾乎沒有不良嗜好的人。可能因為他父親死得早,以前家庭比較困難,所以他很勤勞很能干也很肯干。
沒人見他打過牌,逢年過節親戚們聚在一起,拉他玩都不玩,煙酒也不沾,并且很節儉,他這樣的人既不太可能參賭,更不太可能沾上毒品。從這個角度上也能看出,像他這么謹小慎微的人,搞裝修不可能賠本,只是賺多賺少的問題,更不能因為裝修欠下巨額債務。”
……
喬顯宏失蹤,張秋燕死了,喬顯宏的母親王巧蘭早已改嫁,這個家庭到底是什么情況,居然找不到一個知情人!
領導們在前面研究分析,吳偉坐在最后一排絞盡腦汁、苦思冥想。
直到他師傅梁東升站起來匯報,他才緩過神急忙坐直身體。
“報告賀支,報告席大,我們這一組走訪詢問過陽觀村214戶居民,盡管案發當晚許多村民在街上乘涼,但由于租住在村里的外來人員太多,村民們沒發現什么異常。考慮到租住在村里的外來人員白天要么上班,要么出去干活,要么出去做生意,我們劉所決定組織力量于今晚10點對租住在陽觀村的外來人員,進行一次全面徹底的清查,看能不能在清查中有所收獲。”
人太多,這是一個很頭疼的問題!
陽觀村周邊的交通、治安及民用監控視頻能提取的全提取了,幾十號人在分局守著電腦反復分析研判視頻,但視頻里的人太多、車太多,結果看誰都可疑。
有車牌號在,車可以查。
人臉上不可能寫著身份證號碼,只掌握體貌特征,大晚上拍的五官又不是很清晰,而且是成千上萬人,怎么將他們一一“對號入座”,怎么才能搞清他們的身份。
所以遇到這種情況,最笨的辦法往往是最好的辦法。
席洪波覺得晚上的清查非常有必要,抬頭問:“警力夠不夠?”
“肯定不夠,不過劉所會想辦法的,大不了查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