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點,花園街派出所針對租住在陽觀村的外來人口清查行動正式拉開帷幕。
相比前天夜里查鳳凰村,今夜的陣容要強大得多。
馮局從各單位抽調四十多名干警,七十多名輔警和協勤參與行動。連交警隊都出動了,在陽觀村周圍的主要道路設卡盤查過往車輛。
人多好辦事!
劉建業在村里巡視了一圈,確認各組已按計劃在各自負責的區域展開盤查,干脆拿起巡邏盤查終端,同守在二隊路口的民警輔警們一起盤查在外面閑逛的外來人員的身份證。
“出來為什么不帶身份證?”
“警察叔叔,我就住在前面,剛洗澡,剛換衣服,又不走遠,帶身份證干嘛。”
“報一下姓名,身份證號碼。”
“余曉平,身份證號碼330521……”
小伙子記得很清楚,劉建業輸入查詢確認沒問題,又問道:“有沒有辦居住證?”
沒居住證是要罰款的,余曉平急忙掏出手機,翻出前幾天在朝陽村加的微信群,解釋道:“警察叔叔,我是剛從朝陽村搬過來的,朝陽社區服務站和警務室的人讓我在這邊辦。房東出差了,他老婆不懂這些,非要等房東回來,房東不一起去辦不了,這您不能怪我。”
房管部門前段時間重罰出租房屋沒去備案登記的朝陽村兩百多戶村民,某種意義上推動了全街道的流動人口和出租房屋管理工作。
最少的罰五千,最多的罰兩萬!
一傳十十傳百,幾個城中村的村民幾乎個個知道,誰也不敢貪小便宜吃大虧,只會在租房合同上做手腳,一間房子明明400塊一個月租出去的,合同上只寫300甚至200,試圖通過這種方式少交稅。
稅能征收多少是稅務部門的事,對公安而言只要外來人員都辦理居住證,轄區內的外來人口底數清、情況明就行,這幾天戶籍窗口的民警輔警忙得焦頭爛額,外來人口臺賬每天都在“更新”。
人家剛搬過來的,只是因為特殊情況暫時沒辦居住證。
劉建業不想為難他,放下巡邏盤查終端不動聲色問:“你幾號搬過來的?”
“15號中午。”搬家是多大的事,而且搬過來沒幾天,小伙子印象深刻。
“15號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在宿舍啊,收拾東西,上了一會兒網就睡了。”
“沒出來?”
余曉平反應過來,驚詫地問:“警察叔叔,您不會懷疑我是殺人犯吧,我知道前面有人死了,但這跟我沒關系,我剛搬過來的,都不知道死人的是哪一家!”
“你知道死人的事?”
“村里誰不知道,個個在說,三歲小孩都知道。”
“你是一個人住還是跟別人合住?”
“一個人,但我有不在場證明,15號晚上跟幾個同學聯網玩游戲的,一直玩到兩點多。”
……
見人就詢問似乎在做無用功,就算不是無用功也是大海撈針。
但線索就是這么來的,尤其遇到棘手的命案,摸底排隊等基礎工作非常重要。劉建業盤問完一個又一個,正準備用對講機問問梁東升那邊的情況,對講機里突然傳來老許的聲音。
“劉所劉所,能不能聽到,能不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