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一起散步,雖然穿著警服不能靠太近,不能手拉手,但韓朝陽的心情還是無比愉快。
這么散步,這么談戀愛,黃瑩則覺怪怪的,看著坡下燈火通明的沿河公園,喃喃地說:“以前看過一篇報道,一個交警年三十執勤,他老婆就抱著孩子在路口陪他,寒風凜冽,大人小孩一起挨凍。當時感覺太假,感覺是在作秀,現在想想應該是真的。”
既然正在談正在處,就要面對這個問題。
韓朝陽摸摸嘴角,不無得意地說:“瑩瑩,晚上在陸莊維持秩序時我們分局刑警大隊表揚我,開始被搞得莫名其妙,后來才知道我前段時間上報的一條線索非常有價值,對偵破陽觀村的滅門血案非常有幫助,我們教導員說可能又要整材料,又要給我評功評獎。”
“什么叫又?”黃瑩不無好奇地問。
“上次不是抓過一個搶劫犯和一個殺人犯嗎,我師傅說材料已經上報到市局政治部。陽觀村的命案破了,又可能立功受獎,最起碼一個嘉獎,我還在試用期呢,就能立功,就能受獎,就被評為全市流管工作先進個人,我感覺我工作表現和工作成績應該算可以的。”
必須承認他在所里時很倒霉,累死累活還不受領導同事待見,被發配到朝陽社區之后立馬轉運了,接二連三干出不少成績。
抓殺人犯,為命案偵破提供線索,不是每個民警都有機會。
從這個角度看,他不是一兩點幸運,何況他現在還是“燕陽最帥警察”。
黃瑩覺得他的前途總算有了一點光明,但也只是“一點”不是“一片”,畢竟公安系統升職太難,而且上級三令五申要求警力下沉。想到他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番話,抬頭笑問道:“你是說將來有機會調到機關,可以跟正常人一樣上下班?”
“我覺得應該有機會,再說還有師傅呢,他老人家肯定會幫我的。”
“顧爺爺會幫你調到機關去,別做夢了。”
黃瑩天天在街道辦事處上班,對領導意圖理解得比他透徹多了,強忍著笑說:“虧你還是干部家庭出生的,連你們局領導為什么這么安排都看不出來。你們局領導想讓你接過顧爺爺的旗幟,想把你樹立成深入社區、扎根基層的典型,如果說有機會成為顧爺爺那樣的英雄模范我有幾分相信,上調機關不太可能,不是太可能是完全不可能。”
整天忙這忙那,韓朝陽真沒想過這些。
黃瑩一語驚醒夢中人,他醍醐灌頂般明白過來,喃喃地說:“讓我當一輩子片兒警,當片兒警也不是不好,感覺現在這樣挺好的,可是干一輩子就沒什么意思了。”
“調到機關就有意思?”黃瑩反問了一句,幽幽地嘆道:“吃公務員這晚飯就是這樣,能當領隊的畢竟是少數,你一眼能看到幾十年后,我何嘗不是一樣,想想真沒意思,有時候真想辭職。”
“干一行怨一行,可能換個工作又會覺得沒意思。”
“那也要等換了才知道。”
“瑩瑩,你該不會真想辭職吧?”
“我爸我媽不會同意的,如果真辭職,我爸我媽肯定跟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