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二人剛“控制”住大狼狗,正準備找個地方把它關起來,樓上的音樂聲停了,樓下客廳和院子里的燈亮了。
“老梁,小吳怎么樣?”
“手腕被咬傷了,流好多血,”梁東升提著褲腰帶把大狼狗的頭吊得老高,讓它既叫不出聲也咬不著人,回頭看看徒弟,又補充道:“胳膊和腿也擦傷了,擦破好幾塊皮。”
新園街派出所有個很不錯的俞鎮川,沒想到花園街派出所也有一個很不錯的小伙子。焦大趴在三樓陽臺窗戶上俯瞰著他們師徒,不假思索地說:“被咬傷了,趕緊去醫院,一定要打狂犬疫苗!”
“好,我先送吳偉去醫院。”
褲子都沒穿就跳進來,嫌疑人沒見著居然先被狗咬了一口,吳偉既疼又郁悶,禁得住問:“焦大,有幾個嫌疑人,有沒有繳獲到毒品?”
“八個,四男四女,不光聚眾吸毒還聚眾yin亂,正在穿衣服呢。”焦大回頭看了一眼,又俯身道:“現場繳獲冰-毒九小包,應該有六七克,小卞他們正在搜,屋里和車里可能還有。”
冰-毒和性永遠是聯系在一起的。
梁東升見怪不怪,把褲腰帶交給剛出來的民警小劉,讓小劉“處理”這條涉嫌妨礙公務且暴力抗法的大狼狗,旋即轉身道:“來,我先幫你包上,不然血到處流,還容易破傷風。”
吳偉現在擔心的不是會不會患上破傷風,抬起胳膊愁眉苦臉問:“師傅,我就這樣出去,就這樣去醫院?”
“又不是什么沒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小伙子的樣子很狼狽,不僅灰頭土臉,不僅身上好多血,下身還沒穿褲子,焦大覺得有些好笑,立馬回頭道:“小卞,等會兒再搜,先幫小吳找條褲子。”
………
吳偉受傷的消息,韓朝陽直到周六上午才聽說。
“被狗咬,這算不算工傷?”
“執行抓捕任務時被大狼狗咬的,肯定是因公受傷,”顧爺爺知道關門弟子跟吳偉不對付,放下水壺慢條斯理地說:“而且人家不光被狗咬傷,還身負多處擦傷。馮局不光表揚了,還親自給劉所打電話,讓所里給他放幾天假,讓他休息幾天養養傷。”
讓你打小報告,這就是報應,韓朝陽強忍著笑嘀咕道:“那條狗也真的,為什么不咬別人,偏偏去咬他?”
“朝陽,戰友受傷,你怎么能幸災樂禍!”
“我怎么可能幸災樂禍,只是覺得有些奇怪,被狗咬了,居然有這樣的事。”
“你就是在幸災樂禍!”
顧爺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很認真很嚴肅地說:“專案組執行抓捕任務,結果發現嫌疑人所在的院子里有一條大狼狗,他明知道有危險依然挺身而出,對付狼狗,掩護戰友抓捕犯罪嫌疑人。該上的時候毫不含糊,連我都很敬佩,換作你,你能做到嗎?”
“師傅,別生氣,我以為他走在路上被狗咬的。”
“你跟吳偉是戰友,什么叫戰友,戰友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就是當你陷入危險他會不顧生命來救你的人!”
“我錯了,我回頭去看看他。”
他心中的結沒解開,現在說什么都沒用。
年輕人都這樣,顧爺爺倒沒真生他的氣,干脆直言不諱地說:“朝陽,我知道你跟小吳有點誤會,這件事我打聽過。劉所那天批評得是有點過,但你要理解他的心情,領導沒那么好當,尤其派出所長,既要帶好隊伍,又要干好工作,更不能出紕漏。”
“師傅,我幫我瑋哥救場的事您知道?”韓朝陽苦著臉問。
“什么事都不知道能當你師傅?”顧爺爺反問了一句,接著道:“再說劉所是怎么知道的,這真不關吳偉的事,那天晚上去城西執行任務的有好幾個人,你只看見他就認定他在背后打你的小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