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過去了,騰吉明一籌莫展。
從來沒遇到過如此棘手的案子,對被害人來燕陽之后的現實表現一無所知,只能調查其在老家的社會關系,結果沒查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被害人銀行賬號里有十幾萬存款,這是一個重點疑點,但全是被害人在柜臺或自動存取款機存入的,沒有轉賬信息,這條線索也查不下去了。
憑被害人的學歷、能力及在燕陽有可能存在的人脈,如果從事正當行業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賺到這么多錢,再結合其在老家的表現,幾乎能肯定他在燕陽沒干好事。
不管是販毒還是從事其它違法犯罪活動,都可能不留下蛛絲馬跡。
駱副支隊長以刑警支隊名義給各分局發協查通告,請各分局刑警大隊動員特情耳目留意這方面的線索,但到現在都沒收到有價值的反饋。
“以人找人”不行,“以車找人”一樣陷入僵局。
燕東分局兩個民警發現被害人尸體之所以被埋在砂石廠的黃沙堆里是一起惡作劇,這無疑是一個重大發現。不僅幫專案組找到了拋尸現場,而且抓到了兩個搞惡作劇同時也目擊整個拋尸過程的嫌疑人。
但案發當晚他們可能喝太多,帶他們去辨認了幾次車,第一次很篤定,這個不像那個不像,然而現在看什么車都像,再問看什么車又都不像,以至于連最基本的車型甚至車身顏色都搞不清。
線索全斷了,接下來該怎么辦,總不能讓一起現發命案變成積案吧!
騰吉明站在元豐賓館天臺上,遙望著北太河二橋方向一根接著一根抽悶煙。
一陣秋風刮過,一個塑料袋在風中飛舞。
隨著塑料袋在風中的軌跡,騰吉明的視線漸漸轉移到依稀可見是砂石場。
河兩岸沒高層建筑,放眼望去幾乎全是老房子,腳手架搭建塑料布圍裹的作業區佇立在河邊格外顯目,騰吉明暗想或許沙子里有什么東西,比如被害人的手機,只是還沒被篩出來。
想到這些,他決定去砂石場看看。
剛踩滅煙頭,轉身走進樓梯口,手機突然響了,掏出來一看,居然又是燕東分局的老朋友。
“馮局,我騰吉明,有什么指示?”
“老騰,我們認識多少年了,我們什么關系,能不能別這么陰陽怪氣,能不能說點人話。”
“你本來就是領導嘛!”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幾十歲的人了還是這德行。”馮局嘟囔了一句,開門見山地問:“曹勝凱這起命案是不是很棘手,進展是不是不大?”
以前一起共過事,現在也經常打交道,騰吉明對馮局的為人非常清楚,開玩笑的時候歸開玩笑,一提起工作就很認真,下意識說:“很棘手,一點頭緒沒有。”
“老藤,我們不是外人,跟你說句心里話,現在這社會變化多快,新生事物一個接著一個,治安形勢也隨著社會變化在變化,所以開會時領導一講話就是新時代背景下怎么怎么樣。人要服老,反正我經常感覺跟不上時代,所以破案這種事,不能閉門造車,要集思廣益,要多聽聽年輕人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