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韓朝陽把王建平請進里間,帶上門問:“王隊,怎么回來得這么快,凌斌呢?”
“他回了旅社,我是看著他進去之后才過來的。”
蹲守熬人,跟蹤監視一樣熬人,韓朝陽又問道:“上午沒收獲?”
“沒有,他去高新區目的明確,是找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只記得姓魏,只有一張跟萬小霞一起拍的半身照,高新區那么大,只有這點線索怎么找。”王建平點上支煙,語氣中帶著幾分失落。
“姓魏的婦女與萬小霞是什么關系?”韓朝陽追問道。
“萬小霞生馨馨時請的月嫂,后來又請魏某做了一年多保姆,我們掌握的暫時只有這些,但從凌斌找的第一個人就是魏某上看,萬小霞與魏某的關系應該不是表面上這么簡單。”
“他應該不知道張子月這個身份是假的,他也不可能沒看過萬小霞冒用的張子月的身份證,不可能不知道張子月的娘家在哪兒,不去找馨馨的外公外婆,反而來燕陽找一個保姆,這件事是有點蹊蹺。”
“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幫我去問問他,為什么不去‘張子月’娘家找,反倒先找一個保姆。”
韓朝陽擔心這會引起凌斌警覺,低聲問:“王隊,我就這么跑過去去問合適嗎?”
“應該沒問題。”
王建平再次捋了捋思路,分析道:“我和小丘應該沒暴露身份,他應該不知道被我們盯上了。所以對他來說‘張子月’不辭而別有無數種可能性,唯一想不到的是‘張子月’涉嫌販毒。畢竟對他這樣的普通人而言毒品似乎很遙遠,并且很難把一個溫柔、體貼、漂亮甚至‘善良’的女人與一個女毒販對上號。”
韓朝陽反應過來,喃喃地說:“撫江的公安問很正常,但追到燕陽來問就不正常了。我盤查過他,他甚至把馨馨變相拜托給我,所以我問也很正常,他應該不會起疑心。”
“我就是這么考慮的,朝陽,忙不忙,不忙就幫我去問問。”
“王隊,再急也不急這一會兒,走,我們先去吃飯。”
……
凌斌跑了一個上午,很累。
之所以急著回來,一是發現人海茫茫不太好找,二是不放心孩子。
回來一看,卻發現真沒什么不放心的。
黃媽很喜歡既懂事乖巧又漂亮的馨馨,早哄她吃飽了飯,正一起坐在鋼琴前彈多、來、咪、發、索、啦、西、多。
“爸爸,爸爸,你去哪兒了,你不要馨馨了……”
看不見“爸爸”沒關系,甚至玩得不亦樂乎。一看“爸爸”,馨馨猛地撲過去,緊抱著他雙腿哭喊起來。
淚流滿面,鼻涕都出來了,聲音撕心裂肺,聽著讓人心疼。
“馨馨不哭,馨馨乖,爸爸怎么可能不要你……”凌斌一陣心酸,俯身抱起馨馨,緊摟在懷里,和聲細語地哄勸。
不知道是哭得太傷心太累,還是上午玩得太瘋太累,小丫頭哭著哭著竟趴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通往廚房和鍋爐房的過道邊有一個為值班員工準備的小房間,考慮到他帶著個孩子不住集體宿舍不方便,黃媽一早就把小房間收拾了出來。
生怕把小丫頭吵醒,打了個手勢,走過去輕輕打開門,示意凌斌把小丫頭放床上。
凌斌放下孩子,一邊繼續低聲哄著一邊幫著脫下棉褲和上衣,黃媽很默契地攤開被子幫小丫頭蓋上。
“阿姨,謝謝啦,馨馨很調皮,不好帶,讓您受累了。”確認小丫頭睡熟了,并且不會凍著,凌斌走出房間反帶上門,掏出一張百元大鈔。
黃媽早上聽張貝貝說過他和孩子的事,覺得眼前這個小伙子和小房間里的孩子特可憐,暗想什么錢都能賺,唯獨這錢不能賺,立馬推開他手:
“小凌,別這樣,你這是搞什么。你是我們的顧客,幫你帶會兒孩子是應該的。”
“阿姨,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對您來說可能沒什么,對我來說真是幫了大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