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腦補起抓捕環境和抓捕時的情景,周局就是一肚子火,又敲敲桌子:“廚房離舉行會議的會議廳在同一層樓,你說說,如果嫌疑人跑進會場挾持人質怎么辦?”
“周局,我考慮得不全面,我錯了。”
“你不是考慮得不全面,你是考慮到了但沒堅持!”
一件露臉的事險些被這幫臭小子搞砸,周局真是心有余悸,冷冷地說:“你當督察大隊是干什么的,鄒勝男同志挨個詢問過參戰的民警和反扒隊員,在你們快抵達國貿大酒店時,你曾提醒過新園街派出所辦案民警俞鎮川,認為就這么沖進酒店抓人不合適。俞鎮川說顧不上那么多,你就沒再堅持,事情經過是不是這樣的?”
怎么也不能“出賣”師兄,但督察已經調查清楚了,不存在出不出賣的事。
韓朝陽耷拉著腦袋,小心翼翼地說:“是。”
“你是不是還想說那是新園街派出所的案子,你韓朝陽只是協助?如果是以前,我不會批評你,但現在不是以前,你韓朝陽不再是花園街派出所的社區民警,你現在是指揮中心的民警,而且是擬任中山路警務區警長兼分局義務治安巡邏大隊長,應該進入角色,應該堅決果斷接過指揮權,怎么能讓一個民警指揮你?”
領導的擔憂有道理,領導的批評也有道理。
更重要的是上午的抓捕行動確實存在“瑕疵”,這是運氣好沒出什么事的,如果運氣不好真會出事,而且是大事。
韓朝陽追悔莫及,依然耷拉著腦袋不敢吭聲。
“新園街派出所急功近利,你又不是新園街派出所民警,為什么跟著瞎胡鬧?并且參與抓捕行動的人中,你不光職務最高,警銜也是最高的,為什么就不能有點擔當?”
“周局,我錯了。”
“可能我們對你期望太高,有些拔苗助長!先去參加聯誼活動,參加完之后好好想想,這個警務區警長應該怎么干,義務治安巡邏大隊長應該怎么當!”
“是。”
韓朝陽走出辦公室不大會兒,黃政委忍不住笑道:“周局,剛才的話是不是有點重?”
想到三個愣頭青帶著一幫保安沖進國貿大酒店抓捕嫌疑人,不僅嚇了省政府秘書長一跳,還把酒店廚房搞得一片狼藉,讓參加會議的省市縣三級領導和來賓比原來的安排延遲了半小時才吃上午飯,周局禁不住笑道:“說好聽點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說難聽點是有組織無紀律,不敲打敲打不行,不過剛才是敲打得有點重,回頭你再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他倒沒什么,關鍵是市局那邊,怎么跟陳局交代。”
“放心吧,陳局讓徹查也就是隨口一說。如果非要什么交代,抓獲一名涉嫌搶劫殺人的通緝犯就是最好的交代!”
“這倒是,就算省領導知道也不會說什么。”
“但我們這邊該批評還得批評,有沒有給鮑青山、顧中杰打電話,他們什么時候過來?”
“通知了,馬上到。”
“急功近利,差點給我們捅出大簍子!他們不是韓朝陽,等會別給他們好臉色!”
鄒勝男的效率很高,把事情經過調查得清清楚楚,可以說韓朝陽只是個倒霉蛋,稀里糊涂被“牽連”了,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新園街派出所的所長和教導員。
但不管怎么說他們終究成功抓獲了殺人犯,并且他們擔任所長教導員也算是“臨危受命”,黃政委低聲問:“周局,我覺得批評歸批評,但批評完之后也要表揚,要評功評獎,不然會影響隊伍士氣。”
“嗯,你的顧慮有道理,不過等會兒只能批評,不能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