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最容易走極端,搞不好真會報復社會!”
“所以說必須盡快捉拿歸案。”
示意輕重緩急,老唐不假思索地說:“走,先去徐愛民家,我陪你去,桃源社區我比你熟。”
“也行。”
………
徐愛民家住在不知道倒閉了多少年的燕東機械二廠宿舍區,像校舍似的幾排二層磚樓,房改時賣給了廠里的老職工,多的一家兩三間,少的一家只有一間。樓齡可能超過四十年,機械廠倒閉之后也沒單位或個人修繕,看上去比527廠家屬院老舊。
徐愛民父母有兩間房,在第二排一樓最左側。
門口搭了一個棚子,圍了一個小院兒,老唐敲敲虛隱著的門,喊道:“家里有人嗎,我是新園街派出所的!”
“有人,門沒鎖。”
“好咧,我們進來了。”
一個額頭上全是皺紋,臉上全是老人斑,看上去至少有七十歲的老人掀開破舊的布簾,緊盯著老唐問:“派出所的,早上不是來過嗎,又來干什么?”
“徐大伯,您不記得我了,我是新園街派出所的唐宗方,去年清理戶籍時你家登記的門牌號不對,是我幫您把戶口簿帶到所里換的。”
“哦,想起來了。”老人家依然站在門邊,絲毫沒請二人進去意思,甚至直言不諱地說:“你們是為那個小畜生來的吧,我早上跟花園街派出所的人說得很清楚,我沒他那個兒子,他也沒我這個老子,早跟他斷絕了父子關系,不知道他在哪兒,你們問我也不知道。”
“徐大伯,我知道徐為民不學好,而且累教不改,讓您老寒心了。不過父子關系不是說斷絕就能斷絕的,就算能斷絕父子關系,血緣關系也斷不了。不管怎么說他是您兒子,您也就他這么一個兒子,如果他能洗心革面,我覺得您還是給他一個機會。”
“你別勸,勸也沒用,他是他,我是我,各過各的,”老人家深吸口氣,氣呼呼地說:“他在外面犯了事,你們該怎么著就怎么著,別說抓起坐牢,就是槍斃我也不帶去收尸的!”
哀莫大于心死。
能看得出來,眼前這位老人對他兒子是徹底不抱任何希望了。
韓朝陽很同情甚至理解老人家的心情,正不知道該說點什么,老唐又問道:“徐大伯,聽說他在外面借了不少錢?”
“冤有頭債有主,不管他在外面欠多少債,跟我沒關系。”
“這當然跟您沒關系,他是成年人,要對自己所做的事負責。”老唐從褲兜里掏出一張警民聯系卡,遞上去很認真很誠懇地說:“徐大伯,我沒別的意思,我是擔心社會上那些不三不四的、專門替人討債的人會來騷擾您。眼看就要過年了,那些討債的家伙很可能會來,這上面有我的手機號,如果他們再來,您給我打電話。”
老人家楞了楞,顯然沒想到老唐沒再問徐愛民的下落,而是關心起他和老伴會不會被討債鬼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