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謝謝,太感謝了。”
……
戴力軍的兒子是公務員,韓朝陽相信借錢的工作不難做。婉拒了倒酒的好意,舉起筷子象征性吃了幾口,直言不諱地說起此行的來意。
“尿毒癥,有沒有確診?”戴力陽大吃一驚,下一次朝戴力實看去。
“確診了,正在做透析。”戴力實深吸口氣,又低下頭。
“兩位戴哥,力實這病說嚴重很嚴重,但也沒嚴重到無藥可治的程度,只要能按時透析,問題不是很大。他的情況您二位比我清楚,甚至連農保都沒上,治療費用一分報不掉。盡管他以前不是很爭氣,甚至因為點瑣事跟鄰居大打出手,但他今年才多大,以后的日子長著呢。”
果不其然,談到錢,戴力軍和戴力陽沉默了。
戴力實很想管兩位堂哥借錢,可面對他們卻張不開口,也托著下巴一聲不吭。
韓朝陽看看戴前程,不緩不慢地說:“我們知道你們很為難,畢竟你們這位堂弟不僅沒個正兒八經的工作,沒收入來源,甚至還背著官司,但打斷骨頭連著筋,不管怎么說你們也是堂兄弟。更何況他現在沒償還能力,不等于將來沒有。”
戴力陽的老婆生怕大哥和她老公一個沖動答應借錢,冷不丁來了句:“韓警官,別說我家沒那么多錢,就算有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說償還,力實以前管我借的六千到現在都沒還,已經七八年了,那會兒買套房子才多少錢。”
“嫂子,我……我有了錢就還,連本帶利還給你。”
“有了錢,你什么時候有過錢,你拿什么還!”
“二嫂,您別激動,聽我說完。”韓朝陽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飲料,笑道:“這么說吧,大過年的,如果戴力實真沒償還能力,我不可能帶他登門求助。我了解過,區里有個拆遷補償政策,像戴力實這樣的,也包括您家,可以主動去街道申請拆遷,但跟一般的拆遷比起來,補償可能不是很高,現在拆不是很劃算。”
“我知道這個政策,前面王二去街道問過,現在拆不是不劃算,是虧大了。”
“我就是這個意思,”韓朝陽指指戴力實,推心置腹地說:“尿毒癥的一年的治療費用大概六萬多,如果戴力實現在去街道申請評估拆遷,五六十萬補償還是能拿到的,但不劃算!如果兩位戴哥能伸出援手,他將來能拿到的補償款不會低于一百萬。
你們可能有一些疑慮,在這兒我可以代表分局表個態,他現在是我們分局監管的監視居住人員,我們分局有義務有責任幫他做一些擔保。比如你們雪中送炭,分期借錢給他看病,借的錢可以以銀行貸款利息計算,可以以五年為期限,如果五年內沒拆到這兒,他就去主動申請拆遷,用拆遷補償款歸還本息。”
戴力實豈能不知道韓朝陽的良苦用心,禁不住起身道:“大哥,二哥,我可以給你們立字據,如果我活不到那天,房子歸你們,怎么也不能便宜別人。”
要么不拆遷,一拆到這兒拆遷補償肯定不會少。
戴力軍同樣覺得肥水不能流外人田,沉吟道:“韓警官,力實要是立個字據,將來政府承認嗎?你們公安局的擔保管用嗎?”
這不是分局一家的事,韓朝陽敲著桌子說:“戴哥,要不這樣,如果您和二哥有時間,我們一起去趟街道辦事處,順便把村支書、村主任都請過去,請街道領導和村干部做個見證。”
“你剛才不是說你們公安局也擔保嗎?”
“擔保,我會請花園街派出所劉所長,甚至可以請司法所王所長一起做見證。朝陽村拆遷我全程參與了,對評估、拆遷、發放補償款的流程還是比較熟悉的,最后的補償款是區里發放。你們如果能伸出援手,戴力實借你們的錢,包括產生的利息,將來可以直接從拆遷補償中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