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你說你幾十歲的人了,明知道都是假的,還哭得那么傷心,丟不丟人。”黃爸樂了,起身走出吧臺,扶著長椅又笑道:“看會新聞多好,換13頻道。”
“除了看新聞你還知道什么?”黃媽毫不掩飾給黃爸個白眼,探頭看看里面的客房,抱著被子好奇地問:“朝陽,胡老板今天是不是去打牌,還給新園街派出所給抓了?”
“是有這事,媽,你怎么知道的?”
“他說的,”黃媽調整了下坐姿,抬起胳膊指指角落里的四大袋水果:“那些橙子、香梨、西瓜和火龍果全是他買的,說送別的你肯定不會收,就帶點水果聊表謝意。”
黃爸認為這是一個原則性問題,點上煙猛吸了一口,很認真很嚴肅地說:“全是高檔水果,沒兩三百下不來。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我們一個沒動,再說咱家要是想吃又不是買不起,你看著處理吧。”
“退給他,反正他住咱們這兒,明天早上收拾房間時送進去不就行了。”
“他走了,說是在豐永縣又接了個工程,晚上走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那個女的呢?”
“也跟著一起走了,我跟你爸想把水果塞車上,他把車門車窗都鎖了,我們從外面開不了門,塞不進去。”不收禮也沒那么容易,黃媽一臉無奈。
黃爸笑看著他,想知道他會怎么處理。
韓朝陽撓撓頭,喃喃地說:“退不回去,又不能扔,上交也不現實,要不帶給葉阿姨,以胡老板的名義捐贈給社區扶危濟困基金會,讓葉阿姨他們去慰問那些家庭比較困難,很可能從來沒吃過香梨和火龍果的人。”
黃爸拍拍腿:“這個主意不錯,就這么辦。”
黃媽則依然好奇地問:“朝陽,他打牌被新園街派出所抓了,還被新園街派出所罰了好幾萬,跟你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要買水果來謝你?”
“他們賭那么大,按規定夠得上拘留。”韓朝陽笑了笑,耐心地解釋道:“考慮到他的情況比較特殊,要是把他關進拘留所很可能會影響到重點項目的工程進度,而且指揮部領導打過招呼,我就去新園街派出所跟鮑所說明情況,陪三建公司的一位副總把他先保出來了。”
“這算不算人情案?”黃爸似笑非笑地問。
如果事情真這么簡單,那遇到喜歡上綱上線的領導真是人情案。但事情并非剛才所說的那么簡單,胡老板他們賭博之所以被抓個正著是有原因的,要是真想袒護他,那他們肯定不會被抓。
不能暴露線人的身份,韓朝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干脆笑道:“爸,我既是燕東分局的民警也是工程指揮部成員,我只是做了領導交辦的事,而且沒給鮑所施壓,怎么可能是人情案。”
“我沒別的意思,我知道你們公安經常會遇到一些左右為難的事,但領導的話也不一定全對,以后再遇到類似的事不能盲目服從,要先想清楚到底違不違反原則。”
“爸,我知道你擔心什么,我心里有數。”
“有數就好。”黃爸不想女婿以后嫌自己煩,點到為止,隨即話鋒一轉:“六院領導不是同意你們老家公安局民警的女兒去實習嗎,你有沒有通知她,她愿不愿意去六院實習?”
“爸,你不提我差點忘了,我給她打過電話,她愿意來,說明天上午來六院報到。”
“幫人幫到底,明天上午再累再困也要幫她辦好實習手續,最好拜托下帶她們這些實習生的醫生。”
“放心吧,我會安排妥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