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辦案隊辦公室,韓朝陽剛如釋重負的心情又沉重起來。
答應陪汪燦去柳成全的靈前祭奠那就要去,就算今天沒找著汪燦,作為柳成全生前的直接上級也應該去,可一想到去就要面對柳成全的父母,韓朝陽心里特不是滋味兒。
正難受,吳俊峰走了過來,湊到他耳邊說:“韓大,新民小區有群眾報警,指揮中心讓你出警,剛才你的手機開了靜音,劉姐沒打通,只能聯系國康。”
“什么警情?”
“比較麻煩,新園街道在那邊搞活動,唱歌跳舞,聲音比較大。小區里的人嫌煩,說他們擾民,過去跟他們理論。但這活動是街道搞的,好像跟創建文明城市有關,現場有街道領導,還請了區委宣傳部的領導,領導們可能認為嫌吵的居民是胡攪蠻纏,說了幾重話。居民更不高興了,雙方就這么發生了爭執。”
這個警情確實比較棘手!
韓朝陽緩過神,看著樓下的院子問:“國康呢?”
“先過去了。”吳俊峰回頭看看身后,神神叨叨地說:“鮑所也知道,可能怕麻煩,借口有事去分局了。”
苗海珠說到底還是花園街派出所的民警,最見不得別人說所領導不好,立馬道:“鮑所怎么可能怕麻煩,再說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這事是不大,但處理不好會很麻煩。”吳俊峰雖然不是民警,但在巡邏隊干這么久,非常清楚這起警情有多么棘手,群眾一旦不滿意,出警的民警肯定要背鍋,至于下達命令的街道領導,絕對會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韓朝陽更清楚這件事有多麻煩,不假思索地說:“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汪燦怎么辦?”
“我有她的手機號,也給她留了我的手機號。”
“就這么走?”吳俊峰急切地問。
“不走能怎么樣,難道還能拘她?”韓朝陽反問了一句,掏出手機一邊撥打孫國康的電話一邊往樓下跑。
街道下社區搞活動,現在肯定有許多群眾。
個個有手機,個個會上網,如果街道領導惱羞成怒下達不太理性的命令,孫國康腦袋一熱執行了,比如對阻擾街道搞活動的居民采取強制措施,到時候真不知道該怎么收場。韓朝陽不敢大意,再三叮囑孫國康要保持冷靜,帶著苗海珠、吳俊峰火急火燎趕到新民小區,現場果然有數以百計的群眾圍觀。
“這是街道舉行的活動,是為了創建文明城市!參加演出的全是志愿者,年齡最大的82歲!對于這樣的公益性活動你不但不支持,還來胡攪蠻纏,知道這是什么行為嗎?”
“你們要創建文明城市關我們什么事,敲鑼打鼓,音響開那么大,制造噪音,讓不讓休息?”
“現在幾點,天還沒黑呢,又不是休息時間!”
“對你們來說不是,你們是公務員,端的是鐵飯碗,8點上班,到點下班,我們這些老百姓哪有這待遇,我要上夜班,你們怎么折騰讓我們怎么休息,休息不好怎么上班?”
“你這是胡攪蠻纏!”
“你們這是擾民!”
“跟你好好說不聽是吧,小孫,楞著干什么,他們這是妨礙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