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和堡四邊環山,位于陰山和燕山兩大山脈分界處,也是壩上草原的西邊。
水草豐美的壩上草原現在屬于是契丹人的牧場,按照傳統,這大青山以西的牧場屬于阻卜人的地盤。可是隨著這幾年北地的商路開通,阻卜部落稍微富裕了一些后,壩上牧居的鮮卑奚部、契丹部和突厥部看著眼紅,開始頻繁越境劫掠。
為了防備契丹騎兵的突襲,晉陽唐廷又命山北和云州駐屯軍沿東羊河和白水濼以東修筑了興和堡、新城堡和春集市堡三座城堡,形成面對契丹邊界的一道防線。
威塞騎軍的營寨,實際上是用黃土依山修筑的一座土城,周長大約五里,營墻高不過兩丈多,與興和堡互為犄角。興和堡里是在東洋河畔屯田的駐屯軍,以步軍為主。而威塞軍主要卻是騎兵部隊,除了輜重營,共有五營再加上將主的親衛營共三千騎軍。輜重隊有一千五百人,卻也在東山腳下的后河邊上也在屯田種地。
興和堡東山上有數道殘破的長城遺址,梁興他們五人中學問最好的何洺信誓旦旦地向其他幾人說,那最破的一道是戰國時期趙國所修的長城,而最新的一道殘垣則是北朝時北齊所修的邊墻。
“北齊的皇帝是胡人,他們為什么還會懼怕草原上的部落?”
李紀沇頗有些疑惑地問道。
何洺這下也被問住了,張了半天嘴,最后才說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史書上就是這么寫的。”
“李存朔這廝,竟然讓小爺呆在輜重營里,經管營田,再這么下去,小爺寧愿不要這官職,也要與他干一場。”安守鑾在手里拿著短刃,在一塊青磚上刻下一道記號,看著青磚上的記號,恨恨地說道。
那城磚上被劃了二十道,表示他們已經來到威塞騎軍營整整二十天了。
“那老家伙聽說是馬匪出身,看著精瘦精瘦的,下手可黑著呢,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家伙。”石建寧說道。
“怎么,被嚇住了?!”
“他說俺爹原來是他手下,這樣的老家伙,你說我敢惹么?到時候挨揍都是白挨。”石建寧嘆惜一聲。
原來以為到了邊關,上馬殺敵的機會很多,誰知道李存朔這廝竟然把他們都給分到了后勤上,根本沒有參加行動的機會。而且除了每天早上必須跑步爬上山頂,跑個來回外,這破威塞騎連日常訓練都不進行。
這支隊伍里一多半都是來自各草原部落里的胡人,執行任務時,外面還要套上胡人牧民所穿的破皮衣,看上去和草原上的牧人差不多,根本沒點正規軍的樣子。而且這些胡兵腦瓜笨得很,這幾人在營里教了一個月,大多連一百個字還沒認全。
“忍著吧,聽說契丹軍就駐扎野狐嶺北面的燕子城那邊,老家伙天天緊盯著那邊的動靜,估計是看我們年青,怕冒然行事吧。”何洺也嘆道,“咱們這破身份,他也許是擔心我們死在契丹人手里,不好向晉陽方面交代。”
“我們來邊關,是為了殺敵立功,可不是來混日子!”安守鑾站起身來,“回去后某就去找他,要求下部隊。”
幾人說著話,從東山上下來,來到營中軍衙,求見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