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五年二月,北軍已經到了京兆長安,李岌又有詔旨,令耀州義勝節度使藥彥稠和邠州靜難節度使毛璋一同率軍隨京兆留守,佑國節度使張敬達一同出征。邠寧節度使毛璋,本就是墻頭草,這次無奈出兵,本就不情愿,暗中派人向洛陽方面通風報信,使得李嗣源也早就知道了晉陽方面的計劃,提早作出了應對。
南軍開始往河北一帶調動,早就有北軍的探子將消息傳回晉陽。在接到李嗣源調兵遣將準備大舉進攻鎮、定二州的消息后,李岌立即召集眾臣商議說:“興教門之變,禍亂的源頭就是李嗣源,先帝薨逝,此逆賊難辭其咎。禮曰:父之仇,弗與共戴天。朕原來弱小,以隱忍為上,現在到了要報仇雪恨的時候了。”
在權衡了雙方的軍力后,李岌不再猶豫,立即下達詔令,發河東、云州、山北蕃漢兵馬七萬余人,親征河北。
……
趙州,知州署衙。
“陛下的大軍到底什么時候能到?”夏魯奇看向在擺弄著沙盤的夏承廷和火尋皓兩人問道。這幾個從晉陽書院回來的“學生軍”很喜歡擺弄這種所謂的“戰棋”,一遍遍在沙盤上進行反復推演,看得夏魯奇頭暈,也不知這玩意有什么用。
自己的親軍在戰場上明明能以一當十,這些“菜鳥”卻從不認可有這種實力,頂多是算成以一當三,有的時候甚至只能以一敵二,這推演出來的結果很讓夏魯奇郁悶,有些太小瞧自己,抬高敵人了。也不知道皇帝把這些“瓜娃”派到自己身邊作參軍是為了什么。
“大軍出動,日行五、六十里,應該還有十天的時間。”火尋亮回答。
“元任他們的騎軍不會先到么?”夏魯奇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這么一直與對方耗著到什么時候?我給你們說,霍彥威那廝見了老資,定然是調頭便跑。”
“正因為如此,陛下才會先令我們守著趙州。南軍不來,我們不動,人家縮在城寨里,您還能強攻不成?你現在又沒急事,騎兵急行軍是會損害戰馬的體能貯備的。”夏承廷噎了他老資一句,還特意用上了“體能貯備”這種夏魯奇聽了不太明白的新鮮詞匯。
尋常夏魯奇老罵他們是紙上談兵,讓他在幾位同學面前很是臉上無光。
這平原地區的沙盤要比山地地形簡單得多,唯有一些河流算是障礙。實際上在春汛過后,這河北的所有河流,戰馬都能直接泅渡過去。隨著晉陽方面的情報系統逐漸建立,敵人的最新的軍事部署情況,清晰地顯示在了沙盤之上。
那南軍霍彥威手上雖然有三萬余兵馬,但在聽說夏魯奇率軍抵達趙州后,就在堯山安營扎寨,不肯再往前走了。雖然夏魯奇的鎮州軍只有一萬五千余兵馬,兵力只有他的一半。顯然霍彥威有些畏懼夏魯奇的威名,意圖死守營寨。
南軍方面,李嗣源手下大將,只有李從珂和石敬瑭兩人在戰場上能與夏魯奇有得一拼,其他人見了他后確實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