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蘭溪眉目有些喜色:“嗯,我也認為如此。咱們倆那日都在這神掌無敵手上吃了個暗虧,寧采七八成不是對手。”
周吉力“嘁”了聲:“孫兄,你想象得還不夠嘞。寧采一個人打不過,可不就得上夫妻檔二打一么?到時候贏了還能勉強維持個門面,若是輸了……哈哈哈。”搖著頭,一陣笑。
此時洪辰那邊,自是對繼續挑戰的寧采一陣推辭,但他越不愿動手,反而越激起寧采心中不忿,乃至于憤憤道:“原來閣下這一身催金裂鐵的武功,只是用來欺負年輕弟子的。”
“我與您那幾位弟子動手,原只為知道茶會的確切位置而已。何況我也沒傷到他們,算不得欺負。”洪辰根本不理解寧采心中的彎彎繞,只以為他是在為弟子出頭,分辯道,“若是莊主在意他們折斷了的刀劍,我賠便是。”接著將錢袋提了出來,心想:我要賠你錢,擺明了在服軟,你總不好再找我打架罷。
可這一舉動,在旁人看來哪像服軟?神仙山莊家大業大,誰會在乎幾柄刀劍,拿銀錢出來,反而像在故意羞辱。寧采原本一直能保持淡定神情,這時也終于勃然色變,腰間長劍“呲吟”一下從鞘中抽出,壓抑著語氣道:“朋友,咱們勝敗也不計,就當茶會上獻給在場諸位英雄好漢的異常助興表演,如何?”
洪辰還是不愿接戰,月前在天威將軍府與寧采交過手,知道他內功到了第五境,劍法玄妙厲害,屬江湖一流高手,比陳叔夜之流高明得多,“清河劍”也是把鋒利寶劍。自己若用刀就會暴露身份,若不用刀,僅憑新學的幾樣武功,心里又沒底。
可正籌備說辭的工夫,寧采已然長劍一抖,直刺而來。洪辰閃身躲過,出去兩步后一回身,將錢袋提在面前,道:“寧莊主,別和我打,我給你錢。”寧采大怒,轉身奮劍一揮,劍身上裹挾的劍氣瞬間把錢袋斬了個四分五裂,白花花的銀子嘩嘩掉了一地。
“錢!錢!”
小寶兒認得銀子,興奮大喊起來。
寧采挺劍再刺,一泓長劍浮掠空中,似長河從天而落。洪辰躲閃幾次,漸漸被逼到人群桌椅密集之處,愈發難以尋找落腳位置,不還手也不行了,只好抬起雙手,拳掌變換,尋找將清河劍從寧采手中震落的機會。
早在練習狼牙拳的時候,洪辰便發現伴隨著內力催動,一雙肉掌之上,能覆蓋一層淡淡罡氣,有這層罡氣在,尋常刀劍鋒芒便傷不到皮肉,先前折斷陳叔夜的刀,神仙山莊弟子們的刀劍,也都全都倚仗于此。
此刻與寧采交戰起來,這罡氣竟依然能撐住清河劍的攻擊,甚至還能把覆蓋在劍身上的那層劍罡給拍碎,手掌硬撼劍身,震感藉由劍柄再傳到寧采手掌手腕手臂乃至肩上,使其動作稍有停滯,并發生細微變形,劍法威力便被限制了三分。只不過并無法如使刀時一樣,把一次一次地把震感給增強,震得他長劍脫手。
饒是如此,于一眾武林人士面前,這一身功夫也足夠驚人了。江湖俠客不似那些教人強身健體的武師,多習便于作戰的刀劍兵刃,少有專練拳腳的。就算有,也多是二三流人物,少有一流高手。
故而洪辰這一套“狼牙拳”下來,已讓原本抱著看戲心態的人們,多了好幾分認真,用心觀摩起這少有的神掌功夫。
但在場人里,真論心中驚駭,還當屬顏桀最甚。眼瞧著洪辰許多動作,都脫胎于自己傳給季茶的狼牙拳,若自己使一趟子出來,恐怕雙手已讓寧采給切斷了,不由嘆服想道:“世上武學到了高深地步,影響最為大還是內功修為。一旦內力上去了,招式威能自成。我靠招式克制取巧,在二流高手里逞威還行,一旦面對厲害一流高手,就敵不過。不過我修習這些招式,也并非無用,內功若是同等,可不還是誰招式更厲害誰能贏么?可見二者還是缺一不可。”
至于為什么洪辰用的是狼牙拳,顏桀也沒多想,只以為是這位魔教教主怕一身魔教武功被人認出來,才故意用這樣的武學掩人耳目,又暗道:“他究竟多大年紀,內力就已恐怖如斯?魔教功法要真那般厲害,我可否想辦法,讓他傳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