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音樂慢慢響了起來。
秦述依舊站著,一動不動,眼睛也沒有睜開。
來到這個世界快一個月了吧?
這個世界和地球差不多啊,可我還是跟以前一樣。
以前執行完任務以后,總是待在那個小黑屋里面,現在呢?只是小黑屋變成了別墅。
什么時候才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呢?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圈子,有三五個好友,沒事擼串,出去游玩。
秦述睜開了眼,看著周圍的一切。
華麗的燈光在閃爍。
攝像機對準了他。
觀眾在看他。
無數的人在看他。
秦述笑了,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歡笑聲,歡呼聲。”
“炒熱氣氛,心卻很冷。”
“聚光燈,是種蒙恩。”
“我卻不能,喊等一等。”
張友華愣住了。
黎鴻愣住了。
顏書雪也是愣住了。
這是什么歌?怎么沒有聽過?
歡笑聲,歡呼聲,聚光燈,是唱舞臺的?
秦述已經投入進去了,恍若無人,像是自己在一個沒有人的世界里面。
“我真佩服我,還能幽默。”
“掉眼淚時用笑掩過,怕人看破,顧慮好多。”
“不談寂寞,我們就都快活。”
流過淚嗎?流過吧。
做特工有多辛苦,誰又能知道。
我不像電影演的那樣,永遠有一個美女搭檔,我執行任務,從來都是一個人。
流血時有醫生來愈合傷口,可是流淚時呢?誰又來愈合我心里的傷口?
臺下的觀眾們聽癡了。
臺上的嘉賓團也聽得如夢如幻。
還有電視機面前的觀眾……
安靜的二居室里,李煙媚呆呆地看著電視里那個男人,聽著那低沉的歌聲。
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這個男人是誰,她知道。
她們前段時間還發生過一些曖昧行為,這讓她一度認為秦述是一個好色之徒。
可現在,李煙媚覺得她錯了。
秦述其實和她是一類人。
——都是孤獨的患者。
秦述閉上眼,繼續唱著:
“我不唱聲嘶力竭的情歌。”
“不表示沒有心碎的時刻。”
“我不曾攤開傷口任宰割,愈合就無人曉得。”
你們表白都是喜歡用情歌吧?就是花梨紅剛剛唱的那首情歌。
對不起,我不會唱情歌。
因為,從來沒有人對我唱過情歌。
秦述低吟婉唱:
“我內心挫折。”
“活像個孤獨患者,自我拉扯。”
“外向的孤獨患者,有何不可。”
音樂一下子停了,歌聲也停了。
秦述睜開眼,音樂響起,他突然笑了起來,笑聲通過話筒傳了出去。
袁維疑惑了。
譚中勤疑惑了。
顏書雪疑惑了。
觀眾們也疑惑了。
笑?為什么要笑?又在笑什么?
秦述拿起話筒:
“笑越大聲,越是殘忍。”
“擠滿體溫,室溫更冷。”
“萬一關燈,空虛擾人。”
“我卻不能,喊等一等。”
“你說你愛我,卻一直說。”
“說我不該窩在角落,策劃逃脫,這也有錯。”
“連我脆弱的權利都剝奪。”
驀然。
秦述摸了摸臉上的面具,仰頭看天:
“我不要聲嘶力竭的情歌。”
“來提示我需要你的時刻。”
“表面鎮定并不是保護色,反而是要你懂得。”
“我不知為何。”
“活像個孤獨患者,自我拉扯。”
“外向的孤獨患者,需要認可。”
音樂慢慢變低,聲音慢慢變小。
秦述放下話筒,平靜地看著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