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到永州騎馬最快七日,就算韓珂輕功超絕也經不住這般奔波。雖然借著與他商量正事的名義,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是為了清漪。
宇文淵想起顏懷所說“情”之一字,有一天竟會用在韓珂身上。
這情來得莫名其妙,他是看不透這背后曲折。
韓珂假笑著,負手而立:“因為值得,便不累。”
就是宇文淵這小子封鎖了消息,他從馮幼旭那兒得知她已昏迷兩日才從安城到永州跑死了兩匹馬趕來,又帶著九尾狐礙事,能輕松嗎?
甚至白日從鬧市穿過,憑他的速度可以做到飛檐走壁不被他人發現,偏偏這九尾狐一路叫喚,竟引起萬眾矚目。
身累,心累,但好在方才都回本了。
宇文淵眉頭鎖得更深,這回答與顏懷的沒有什么區別吧?他派出的人雖不能聽清二人談話,卻親眼所見韓珂送出的玉簪入木不折。
那是寒玄玉,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將寒玄玉贈予她實為不妥。”
父皇將寒玄玉賜給了韓珂,天下獨一份。若清漪戴著寒玄玉簪出現,只會帶來更多麻煩。
韓珂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以為她會戴嗎,沒給扔了就不錯。”
嘴上這么說著,韓珂心里卻在默默祈禱:千萬別扔,好好收著。
他順勢打了個哈欠,一邊轉身一邊朝宇文淵擺了擺手:“睡覺去了,別太嫉妒我。”
嫉妒?這種感覺叫嫉妒?
宇文淵差點沒將欄桿捏碎。身為鬼衣侯,他步步設障,身為韓珂,他又處處針對,無論是哪一個身份,都這般讓人厭惡。
待韓珂走遠,宇文淵輕聲喚道:“流影。”
“屬下在。”
他轉了轉扳指,有些心緒不寧:“今夜她身邊的扶溪去哪兒了?”
若那個忠心護衛在,韓珂還能近得了她的身?
流影松了口氣,幸好他將所有人行蹤摸得一清二楚:“他似乎受命,已經啟程京都了。”
宇文淵點了點頭,望著月亮若有所思。下個月就是中元節,父皇將會舉行盛大的祭祀活動,他必須在場。留給他停留在永州的時間不多。
“這個月有幾封公函催促?”
“三封。屬下皆以您舊病復發擋了回去。”流影看了一眼宇文淵,回答地有些猶豫,“還有一封是太后的……敏賢郡主明日將與柳府教習姑姑一齊到來……”
寧國唯一異姓王爺,忠王張景。他膝下兒女一雙,說難聽點就是在京都為質。而張敏賢從小與他一同在太后庇護下長大,黏他黏得緊,還以為這幾年會收斂下去,誰知越發肆無忌憚了。
對于這件事宇文淵倒沒有多少震驚,但郡主半年前回雍州駐地看望忠王,這么快收到消息與柳府的人一起過來,怕是要找柳清漪麻煩。
很快,他心下打定主意,明日,便叫韓珂得意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