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淑嬪德妃那兒已有宮婢扇風驅散香灰,淑嬪見安洛洛如此,便想尋值班太醫來。可德妃低吼一聲:“要太醫做什么!”
德妃氣得表情有些猙獰,她恨不能把香爐砸安洛洛身上。要不是安洛洛,陛下怎么會遷怒于她!
另一邊,高皇后一接到消息就乘著鳳輦而來,她眼眶虛紅,臉上帶著倦意,顯然還在病中。
“陛下。”高皇后柔柔喚著宇文璟,小太監們輕輕落下鳳輦。
宇文璟一見到高氏,怒意便消了大半,他迎上前去握住高氏冰涼涼的手,滿臉心疼:“真是麻煩你了……”
高氏搖了搖頭,她望了一眼賞花亭,里面出了那么大亂子,德妃竟還像個沒事人一般置身事外。
“陛下莫惱,安心等結果吧。”高氏撫了扶宇文璟的碎發,她知道為質晉國的那段時間是宇文璟一生的痛,這“彼岸”是狠狠撕開了他的傷疤,也不怪他這般惱怒。
“朕曉得。”宇文璟點了點頭,為高氏將松松的披風系緊,“你身子弱,處理完就回去歇息。”
“知道了……”高氏福了福身,“陛下日理萬機,快些回勤政殿,莫要被言官揪到錯處。”
宇文璟長長舒了口氣,后宮女人都想要他的寵愛,只有皇后與順妃例外。順妃例外只因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從始至終待他如一的,只有眼前的高氏罷了。
“崔暕,走吧。”宇文璟大步向轎輦走去,將賞花會交給高氏,他很放心。
……
韓珂一離開小太監的視線范圍便翻到皇宮的屋檐上,他盡量壓低身子,在三宮六院各個出口尋找著一個身影。
素錦不見了。
這皇宮中有能耐給安遠茂報信的,也只有太后。
雖然他知道太后向來不喜安遠茂,但此時安遠茂與晉國有了干系,她不得不管,實際上還是為了宇文璟。
被自己信任的臣子背叛,這是何等打擊。
好在不多時他就看見一位暗色宮裝姑姑,這宮里頭只有素錦才有資格穿這種衣服。
他在皇宮中翻越著,那些暗衛看見也睜一眼閉一眼,韓少卿嘛,這種事干得多了,他們見怪不怪。
素錦匆匆往宮外趕,這種事情她不能交給別人,只能分別交給親信,多一人多一分保障。
誰知她正走著走著,突然頭頂一黑,身前一大片地方都落進陰影里。還沒反應過來,韓珂便穩穩落在她身前,一個轉身伸出手來攔住她的去路。
“韓少卿。”素錦行了禮。
“素錦姑姑不在太后身邊,這是要往哪兒去?”韓珂客客氣氣倒讓素錦摸不著頭腦。
“韓少卿不去做陛下交代的事,管我這半身埋進黃土里的人做甚?”她端著年長者的架子,在韓珂面前絲毫不示弱。
韓珂“嘖嘖”兩聲,突然左顧右看壓低了聲音:“陛下叫我來尋你。”
“哦?”素錦輕輕質疑了聲,并不著急,韓珂都在這兒了,她也能為親信爭取些時間。
韓珂怎么會不知道素錦想什么,素錦有親信,他就沒有嗎?素錦的親信到底不如她名頭響亮,想要過幾道宮門還要勘驗宮符與信物,他只要遏制住素錦,就是遏制住了這抄家的消息。
現在大理寺卿朱仁禹那老頭兒應該已經得到消息,帶人去安府了吧。
韓珂踱了兩步,說的不緊不慢:“素錦姑姑這是要給安大人報信?誒,太后不是向來不喜歡安大人的嗎?”
素錦瞇了瞇眼,韓珂這是在拖延時間:“韓少卿,陛下到底找老奴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