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安遠茂頓了頓,“老夫已經全部認罪,不知六殿下還有什么想讓老夫認的罪名?只管拿來,老夫通通認了就是!”
“安大人也認自己是太皇太后的人嗎?”
安遠茂一聽便轉過身來,他的脖頸隨著轉頭動作已疊了三層肉,是平日養得極好的圓潤富貴之相。
他額上有幾道皺紋深深蹙起,雙眼中透著震驚之意:“你說什么?”
宇文淵又不緊不慢地重復道:“安大人是太皇太后的人嗎?”
安遠茂聽罷突然仰天大笑,被子被他拍得砰砰作響:“六殿下糊涂了吧?老夫親手處理了幾位太皇太后舊臣可是人盡皆知的事。這等臟水就沒必要潑我身上!”
忘憂輕笑,果然。
他所說的那幾位太皇太后舊臣皆是明面上的幌子,就算處理了何妨,他們掩護了真正的舊臣又讓安遠茂贏得了圣心,也算死得其所。
這般看來,安遠茂認的罪皆是宇文璟心知肚明的,他若不認,這罪一定是背著宇文璟。
“好。”宇文淵沒有追問下去,而是另起一頭,“那安大人是通敵了?”
安遠茂的手不由得攥緊被子,宇文淵雖看不見,忘憂在那個角度看得卻是一清二楚。
哦,大概安遠茂還沒有發現她隱于暗處吧。
宇文淵見安遠茂沒有回應,只好激一激他:“晉國……”
安遠茂聽到宇文淵說是晉國,抓著被子的手一松,面上表情卻不變:“六殿下沒有證據可不要胡言亂語。”
宇文淵只好將裝著彼岸的香囊從鐵欄桿空隙間丟給他:“這東西,是你給胡之敬的。”
安遠茂不用看就知道,這香味出自彼岸。
“不是。”他盛氣凌人般用下巴看著宇文淵,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這彼岸他幾經周折遞才到胡之敬手上,宇文淵不可能追查的到!
胡之敬敬重宇文淵是眾所周知的事,他得了這么個好東西哪會自己留著,一定會去送宇文淵。待宇文淵封王典禮那日眾臣入府慶賀,只需一人點破彼岸,這事保準會傳到陛下耳朵里。
可惜讓宇文淵先發現了。
安遠茂想不通,此事應是天衣無縫,宇文淵作為小輩從來沒有出使晉國,怎么可能辨別出這彼岸是晉國皇室御用!
宇文淵原本也沒讓安遠茂這么快承認,他從懷里帶出另一只香囊來舉到安遠茂看得清的亮光處:“安大人可認得這香囊?”
安遠茂不語,他怎么會記得!
宇文淵接著道:“這只才是你交給胡之敬的。至于另一只……乃是安四小姐戴去賞花會,被陛下發現的。”
安遠茂粗眉霎時一抖,顫抖著雙手將香囊捧起。
韓珂明明對外宣稱是眾大臣聯名上書揭發他,他才敢來大理寺自首……
安遠茂終于發覺自己是被這些小輩耍了,立即怒上心頭,一個箭步沖到宇文淵面前。奈何有鐵欄桿阻擋,他只得死死抓住鐵欄桿,吼得面目猙獰:“洛洛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