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下敲打便是一個迷惑忘憂的信號,韓珂就在隔壁,那下一刻出現在此的鬼衣侯怎么會是韓珂呢?
“啊呀,我來得不巧。”鬼衣侯陰陽怪氣的聲音回蕩在房間內,安遠茂隨著他的走近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
宇文靜靜立在那兒,眸光清冷疏離。韓珂又想做什么?
“你,你,你……”安遠茂語氣中多有震驚與恐懼,他迅速爬到床的另一端用被子擋住自己,“你是如何進來的!”
鬼衣侯放聲大笑,這時而尖銳時而低沉的笑聲仿佛有擊透人心之效,連忘憂也毛骨悚然:“這世間還沒有我鬼衣侯到不了的地方。安遠茂,你背叛了主上。”
安遠茂身子瞬間凝固住,好像鬼衣侯已經將“死”說出了口。背叛主上,唯有以死謝之。
忘憂只覺得鬼衣侯周身皆是戾氣與殺意,與她在永州認識的那個他派若兩人。
安遠茂與鬼衣侯竟為一人服務嗎。
鬼衣侯手中已彈出一泛著銀光的小刀,他故意在房間內走動著,每一下腳步聲都讓安遠茂的心撕裂一分。
不,他還不能死!
“鬼衣侯!”安遠茂不知從哪兒提出了勇氣,他將被子扔在地下,霎時間滿臉通紅,“你糾纏了我四十多年!我從幼兒變成如今這把年紀,你卻永遠孔武有力,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鬼衣侯突然將小刀斜飛出去,刀身擦過安遠茂的臉,斬斷他幾根發絲后定入墻壁之內。
安遠茂覺得自己的臉頰隱隱作痛,摸了一把果見鮮血,一下癱軟在床上:“鬼衣侯饒命,我沒有背叛主上!那些通敵書信皆是宇文璟授意!”
“哎呀呀。”鬼衣侯從懷里拿出那幾封書信來假意翻閱著,“你可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迷惑之計使的不錯,差點將我繞進去了呢。”
宇文淵琢磨著,說安遠茂通敵晉國時他沒有多大反應,說他通敵北秦時又說是宇文璟授意……
好一出暗度陳倉。
安遠茂跪倒在床上,眼珠左右轉動視線不定,他的后背已全被汗浸濕了。
鬼衣侯蹲下來與安遠茂視線齊高,說的輕輕柔柔:“我給你次機會。是背叛了宇文璟還是背叛了主上?”
安遠茂連連磕了幾個頭:“背叛了宇文璟,我背叛了宇文璟!我說,我都說!”
忘憂暗暗盯著鬼衣侯的背影,原來他是這般可怕的人。
安遠茂究竟更愛自己,用安洛洛要挾不成,唯有用他自己性命要挾才肯松口。所謂情誼,這般涼薄。
鬼衣侯心知安遠茂兩處都背叛了,但還是細細聽他說下去。
“當初北秦找到我時,我立刻報告了宇文璟……”安遠茂擦了擦汗,腦子飛速轉著想著該如何圓謊,“主上那時叫我取得宇文璟信任,又給我極大權力,我便想著先斬后奏沒有告知主上……”
三人冷冷聽著,心下明白安遠茂的話只可信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