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劉掀了下眼皮,公子怎么盡是難為他,這覺天天睡不飽還叫不叫人活了。但他還是無奈地應著:“是。”轉身就不見蹤跡。
他才不想做這種苦差事,天星樓的事理該由天星樓解決,不如推給扶溪去。
……
昏暗的燭光映得宇文涵眼睛生疼,他的頭發微濕此刻正胡亂貼在臉上額上,緊盯著地上某一處雙目失去神采,似乎一夜老了十多歲。
他在這兒等了約莫一個時辰,這才等來他的大哥。
宇文洛一身盔甲未卸,在養心殿向父皇稟報了良久儺戲之事才得脫身,此時也是筋疲力盡,眼下一片烏青。
他隨意靠在下屬端來的椅子上瞧著豫王落魄的模樣,心底幸災樂禍與惋惜交融,一時叫他分不清自己到底該對這個弟弟什么姿態。
“儺戲為何臨陣脫逃?”
宇文涵聽聞太子的發問,仍保持死死盯著地下一處雙目無神的模樣:“陪護王妃。太子若不信,大可向太后母后求證!”
宇文涵聽說了此事,但他沒想到豫王妃竟難產至死。
“那個被六弟七弟捉到的罪犯說認識啊你,四弟。”
太子的語氣陰陽怪氣,特意將“六弟”咬得極重。
宇文涵如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這殺手是他特意向宮菱尋來的,自知理虧。
思及此,他反而有了些底氣:“本王往日與何人交往太子殿下還不清楚嗎?聽聞這罪犯身上有江湖幫派的圖騰,本王從未與這等人有關系!定是有人誣陷!”
太子品了品其中味道,這人是他尋來的,自然不能把火往自己身上引:“你是懷疑六弟。”
宇文涵也不知道自己找了個雙面間諜,只順勢道:“本王可沒這么說。”
那就是咯。
二人心懷鬼胎,說的話真真假假,此時為了把自己摘干凈竟達成了一致:這人是宇文淵尋來的。
“可六弟為了捉拿逃犯已成重傷性命垂危,這說法父皇多半不會相信。”太子被豫王帶的思緒轉到如何聯手誣陷宇文淵身上,完全忘了此行目的。
宇文涵將散亂的發絲捋平,冷哼一聲:“這是六弟的瞞天過海之計,若不是故意重傷,這罪不就落到他頭上了?”
太子聽他胡掰得十分有理,立刻補充道:“是了,六弟他請求捉拿罪犯也十分積極,想來就是這個原因。”
宇文涵與宇文洛心中同時松了口氣,這下子自己徹底無罪了吧。
宇文涵:只要宮菱那個女人不出事。
宇文洛:只要罪犯那人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二人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兒時并肩獵鹿的時候。那時秋獵二人年紀尚小,是合著兩箭才將鹿射倒,高后還夸他們日后也要這般相互扶持。
無論二人斗得如何厲害,當矛頭對外時還是萬分樂意攜手合作。
“明日與本宮一同面圣。”
“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