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韓珂問她們是否與太后合作,難道這是太后的地盤?
韓珂指著遠處的塔:“這里面,是虞國皇室的恥辱。而這里,是先皇特意為太皇太后建造的慈母御園。太皇太后薨逝后這里就荒廢下來,但名義上是太后所有。”
虞國皇室的恥辱?那不就是寧晉兩國的恥辱?可忘憂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回事。
“柳清漪。”韓珂突然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抬起頭來,“太后不喜豫王妃,她是太后授意‘難產’而死。現在太后也不喜你……我真的害怕。”
“難道你以為我是豫王妃那樣懦弱守禮的性子嗎?”忘憂拂開他的手,“我需要的是與我并肩作戰之人,而不是事事替我擺平,我只能做他背后的女子。”
前者是宇文淵,后者是韓珂,這就是他們的區別。
是,被保護的感覺是很好,但她不能為了一時的親昵而放棄自己的羽翼。這種情愛到底能持續多久?若有朝一日韓珂厭棄了她,她還能在京都活下去嗎?
“那你就甘心做妾?”韓珂自嘲般低頭一笑,“就算陛下撤除了你我婚事,他也不會賜婚你與他。宇文淵若不娶蘅若公主,他的王妃人選依舊被定下了。”
“你敢不敢打賭。宇文淵根本沒有能力抗拒賜婚。”
韓珂的話猶如利刃一下刺進她心底,但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淚。她一直知道的,出了這幾件事宇文淵沒有辦法再取得宇文璟的信任,宇文璟也再不會縱容他,唯有聽命的份。
是她錯了。
與復仇相較,也許自己的歡喜根本不值得一提!
韓珂這是第二次見她心憂露出如此哀傷的神情,第一次還是在永州。她咬住下唇強忍住淚意的模樣讓他心疼。
他知道,她不敢打賭。
“柳清漪,與我成婚,你名義上是我唯一的妻,我們互不干涉對方,如何?”
他做出了退步。時光可以消磨一切,他就不信過了五年十年她還會念著也許兒女繞膝的宇文淵。
忘憂沒有回答,她緩緩走出這片慈母御園,一抬頭便見菱玉候在外面,她身后還跟著軟轎:“柳三小姐安好。皇后娘娘聽聞小姐迷路,特意叫奴婢前來引路。”
菱玉特意忽視了她臉上的淚痕,為她撩開車簾扶她上去。在宮里,什么該看什么該聽,她早就將這本事磨練得出神入化。
韓珂靠在紅墻上沒有出去,他袖中拽著一張字條:御廚身亡。
……
入了鳳儀殿月芙連忙迎上去,輕聲道:“主子,御膳房有位小御廚死了。”
“中毒?”
月芙點了點頭。
呵,這老把戲現在還有人玩呢?
那蘅若必定與小御廚中的是同種毒,只是劑量少尚能挽救。忘憂連結局都猜測好了,不出意外蘅若就會勸宇文璟息事寧人,自己做出委屈的模樣。
她這位好妹妹,一直拿柔弱當武器。
忘憂一進去就瞧見太后坐在主位,高皇后有些虛弱地倚在椅背之上。
“清漪給太后、皇后娘娘請安。”
“起身吧。”
高皇后滿臉憂慮,方才席間崔暕來回報的正是御廚身亡一事,這會子蘅若公主也中了毒,這不是擺明了說這晚宴上的東西有問題嗎。
“做酥肉餅的御廚死了,現在寧國使臣要我們給個說法。”太后眉梢一挑,“柳清漪,你可有什么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