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一語中的,圓泰也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沒有絲毫慌亂:“非也。”
“老衲為金佛寺而來。”
為了金佛寺還能在京都立足嗎?
忘憂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這么說,那些東西不是為太后做的?是金佛寺僧人狼子野心,要攪得宮中不寧?”
圓泰沒想到一個小姑娘說話也這般咄咄逼人,他也收起了慈眉善目那一套,目光驟然間變得陰狠起來:“施主何故給金佛寺扣上這樣一個罪名!金佛寺可擔待不起。”
事到如今,忘憂必是要賭上一把。雖然不知道她在金佛寺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可大致也猜的七七八八:“那為何要在宮中煉蠱人?太后心系陛下,必是你說了些什么話哄騙了太后!”
圓泰瞇了瞇眼,她果然什么都知道:“老衲只是聽命行事,其余不知。這罪不能落到金佛寺頭上。”
“哦。”忘憂算是聽出了話頭,圓泰想要保住金佛寺,可這事已經被太后知曉,必是還有人不知曉,他才想要讓她停手,“看來國師大人還不知道你已經把事情搞砸了呀,真是有趣。”
“不過也對,最近民間有些對國師不利的傳言,他定是一心撲傳言上了。”
忘憂每說一句,圓泰的臉色便陰沉一分。
何況她所說不假,當初從古塔內帶出來的東西她也命虞秋添油加醋地散播。現在到處都有“國師鳳子隸是妖物”的流言,想必不久就能傳到宇文璟耳朵里了。
“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收手!”圓泰被她猜中心事顯然有些激動。
多年前鳳子隸半利誘半要挾拉他入伙,先是騙得太后信任,后是利用太后之勢在宮里尋找四柱純陰的宮女好煉制蠱人。再到徹底控制古塔這片寶地,暗中做了不少傷天害理之事。
他不是沒有想過脫身,卻無力掙脫,只能被鳳子隸越拉越深!
已然深陷泥潭之人,又何懼再多陷幾分?
“被鳳子隸知道你搞砸了他多年籌劃,可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忘憂這句話不說,圓泰也知道。他比誰都清楚鳳子隸的手段。
“我可以為你再尋一個靠山。”忘憂正襟危坐,不似玩笑的模樣,“只要你我合作,保你金佛寺長盛不衰。”
圓泰冷哼一聲,他還未曾見過比鳳子隸法力更高深之人:“施主莫要夸下海口。”
忘憂從腰間解下相思落,圓泰一瞧見這玉環立刻露出驚異之色:“我是玄陽師祖云觀的弟子,現在,可以談談了嗎?”
……
哈哈在金佛寺上下漫無目的地游走著,經過一只麻雀指點,它終于找到了“僧人們鬼鬼祟祟”的屋子。
這屋子平日里一直被鎖著,它使了個縱身術便輕而易舉地進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幾張桌子上整整齊齊擺放著棕色藥罐子,里頭盛滿鮮血,養的是拱著身子的蠱蟲!
沒想到佛門重地竟然背地里在做這種勾當!
它在屋子里環步一周,憑著靈敏的狗鼻子竟嗅到墻后還有人類的氣息。又是一個縱身術,再睜眼時入了一片漆黑的洞穴之中。
狗本就與人不同,這種程度的黑它還是能瞧得一清二楚,一眼望上去,這里有兩位昏迷的少女,尚有微弱的呼吸。
它又變成人形,霎時間眼前一黑。只得心中邊感嘆著,邊從懷里摸出火折子點亮。
“喂!”他小心用腳輕輕踢了踢二位少女的胳膊,可她們昏迷得死死,沒有任何反應。
又要耗費好不容易得來的靈力了嗎?
哈哈有些不舍得,卻還是隔空給一位少女輸了些靈力,才促著她緩緩轉醒:“喂,醒醒!”
那少女模模糊糊睜開眼睛,一睜眼便是張火折子映照下俊美的臉龐,他好像還說了些什么話,是對她說的!霎時間一片紅暈從臉頰燒到耳后:“你是誰?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