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可能!日耀營內都是自己人,監管森嚴,不可能有外人能混進去,更不可能出現岔子!
宇文洛的手心都攥出汗來:“崔公公,這種事情講究證據!當初海公公的尸身可是經過大理寺檢驗的,確是海公公無誤!現在永州軍營里那個又是哪里來的!”
“太子殿下您也別急。”崔暕又往殿口看了一眼,一切照舊,“陛下沒有親眼看見證據,自然沒有責備您的意思。只是如今……”
對!現在最要緊的事母后身體如何了。
而且高皇后暈厥與永州那事有什么關系?
崔暕壓低聲音繼續道:“這事被豫王爺看望皇后殿下時不小心說漏了嘴,皇后殿下一時間被氣著了。”
難怪宇文涵被罰跪著,他哪里是不小心說漏嘴,他就是故意的!
“太醫來瞧了嗎,母后怎么樣?”宇文洛雖是心中忐忑著永州之事,可眼前最要緊的還是高皇后。若高皇后有一日不在了,那他的太子之位不就懸了?
崔暕的語氣微微放松下來,可眉宇間依舊神色凝重:“方才章太醫來瞧了,還好只是氣血攻心,吃幾劑藥也就無礙了。”
宇文洛提著的心略略放下來,可崔暕突然又說了個“可是”,又將他的心提上:“皇后殿下原本便體弱,舊疾未愈,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太子殿下,您還是真得好好想想,怎么給陛下與皇后殿下一個交代吧。”
崔暕說完便毫不猶豫地轉身,徒留宇文洛在原地,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盤旋著他的話。
交代?
他要有什么交代?
是,讓海公公假死他是動了一點壞心,可他沒有做一點壞事!
他緩緩轉身,對著寢殿的方向跪下。怎么事情就發展到了這一步?
邵永從宮外的方向匆匆趕來,他見宇文洛跪著,亦跪行著來到他身后:“殿下,師父那兒,出事了……”
宇文洛雙目無神,他低聲喃喃著:“本宮知道,海公公被發現了。”
邵永抿著唇有些躊躇:“不止啊,殿下……”
不止?
宇文洛帶著憤怒的目光扯起邵永的衣領,壓低的聲音下是他克制的絕望之情:“你把話說清楚,怎么就不止了!”
邵永不敢直視宇文洛的眼睛,緊張地都開始結巴:“日耀營,走……走水了!旁人去救火,發現,發現了您給邢將軍的,的,信物!”
宇文洛放開邵永的衣領癱軟在地。呵,信物?什么信物?!他什么時候給過邢將軍信物了?!這是栽臟陷害!
宇文洛狠狠地錘了下地面,握起的拳頭霎時間破了皮。
有了信物便能證明他與邊將勾結,何況邢將軍還是太子妃哥哥,他怎么也洗脫不了這罪名!
是誰想要置他于死地!是誰!
宇文洛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下來,他平日里對弟弟們不好嗎?他從未動過置他們于死地的心思,也沒有登基后鏟除他們的打算!
兄弟間和善地相處不好嗎?!
為了這太子之位,他們就動了那么多歪心思嗎!
宇文洛擦去淚水,撐著地爬起:“走,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