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跌跌撞撞地走來,而隨他們而來的還有一位舉著告民書的大理寺丞。
“陛下得知此事震怒,下令交由大理寺徹查。”大理丞將告民書高高舉起,“大理寺辦案,閑雜人等退避!若阻礙辦案,以同伙罪論處!”
一邊是哭哭啼啼的杜家人,一邊是一哄而散的看客。忘憂站在宇文淵身后有些局促,他們是該走了吧?
可宇文淵立在那兒沒有動彈的意思,她也只好靜靜看下去。
她瞧著杜家來了不少人,而以最上前的男子為首,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哭泣,只是陰沉著臉不言語。
“爹!”在那男子身后突然跪下一人,他匍匐在地嚎啕大哭,情緒異常激動,“你怎么就拋下孩兒了!爹!”
“錦程,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為首的男子抓著杜錦程的衣服讓他起身,“爹死的不明不白,消失的頭顱還沒有找到……”
原來這就是那個杜錦程。
忘憂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白白凈凈,身上的肉不結實,故而略有些胖乎乎。
“大哥……”杜錦程抹了把淚,“怎么辦,我們杜家怎么辦,娘怎么辦!”
“慌什么!”那男子大喝一聲,“有我在,杜家還會像以前一樣!”
杜錦程的大哥?
忘憂細細回憶了番,她怎么不記得有這號人物?
大理寺丞收起告民書來到宇文淵面前向他行禮:“齊王爺。”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能讓杜家人聽見。除了哭得不能自已的杜錦程,其他人的目光皆聚了過來。
一時間忘憂只覺得渾身不自在,特別是杜錦程大哥,他的眼神格外陰鷙,就好像獵鷹看見了唾手可得的獵物,帶著幾絲嘲諷與必勝的不屑。
她從前得罪過他嗎?沒有吧,連認識也不認識。
那就是宇文淵……
忘憂一抬頭,果然宇文淵也在盯著那男人瞧。
“本王在羿湖園閑逛,不巧撞見了兇案。”宇文淵聲音低沉,帶著深深的疏離與不悅,“人死不能復生,弘佑兄節哀順變。”
“不勞齊王爺掛念。”杜弘佑拱了拱手,“這畢竟是杜某的家事,難道王爺也要插一手?”
宇文淵面無波瀾:“是家事還是國事,現在還不好說。”
忘憂不知二人有何過節,她只知這過節還不淺。
“本王還有事。”宇文淵的語氣冷到極點,可對著她時又軟下幾分,“走吧。”
她點了點頭,這風口浪尖不能隨意亂瞟,但她知道杜弘佑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是家事還是國事。
杜家與朝廷難道還有干系?
她快步跟上宇文淵,直至走遠了才并排靠上去:“為什么會是國事?杜家與朝廷是什么關系?”
宇文淵溫言解釋道:“杜家家大業大,幾乎每種生意他都能接手。而他們家的馬匹生意做得最好,連朝廷的戰馬也是從杜家的馬場里挑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