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揮起望兮便毫不猶豫劈下去,果不其然當刀挨近惠妃的那一刻,她又嗤笑著散去身形。
她又被鳳子隸控制了……
“忘憂,你不是要救我嗎。哈哈哈哈哈……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她如鬼魅般的聲音飄蕩在空中,隨著一聲聲回聲的遠近,她的身形也到處出現。
蚍蜉撼大樹?這倒是像鳳子隸說的話。可他這縮頭烏龜此刻又在哪兒?
忘憂只覺得背后生寒,再一轉身又對上了血紅的雙目,仿佛里頭有著深淵,爬出小鬼來要拽著她下墜。
她緊緊握著相思落,將僅剩的法力化為繩索拋出。就在惠妃離開的前一刻,法力牢牢附在她身上,一股黑煙升騰而起,疼得她嘶啞著嗓子低吼。
“是我!是我!”惠妃抓著自己被繩索纏住的地方不斷吼叫,連聲線也恢復了一貫的溫婉,“啊!我疼!是我啊!”
他還企圖用惠妃原本的聲音哀求她松手嗎?忘憂緊縮眉頭手中沒有放松,后退幾步使勁將惠妃拖過來。
只要幾步,離陣法還有幾步!
惠妃的眼角流出兩道濃血,她腦中渾沌與清醒交織,每次醒來都能瞧見忘憂使勁拖拽她的身影,每次醒來又都移到了不同地方。
不,不要開啟陣法……不要進去!
她想控制自己的身子卻做不到,有半刻在狂笑,又有半刻在喊疼,卻沒有一點力氣說出個“不”字!
當忘憂踏入陣法范圍的那一刻,法力化為的繩索幾乎斷裂,她拉著繩索向后倒去,終于在切斷法力的那一刻將惠妃帶了進來。
惠妃的頭腦逐漸清醒,可越是清醒便越是痛苦。她從泥地里爬起,瘋瘋癲癲地來到忘憂身邊:“撤了陣法,快撤了!”
忘憂見她澄清的眸子便知鳳子隸的控制已被削斷,她再不能感知到相思落一點法力,此陣也起了作用。
為何惠妃要她切斷陣法?
忘憂拿出無塵給的葫蘆:“在陣里我沒法用法力收你,用化形快進來。”
惠妃瞧著葫蘆又瞧著忘憂一直搖著頭。她也想躲進葫蘆,可她不想再看著別人受自己牽連:“快撤了,再不撤就來不及了!”
“他有對付你的東西!他有!”惠妃急得上下比劃,可她卻說不出那個詞。
望兮就在此時大震,惠妃亦一時僵在原地,又緩緩垂下手。
“惠妃娘娘……”忘憂握緊了望兮,不禁退后幾步。這不可能,在陣法里,鳳子隸的法力不可能進來!
惠妃發間的比翼發釵熠熠閃光,她的指甲突然拉長,直著腿一步步向忘憂走來:“都是你害的我,都是你……”
“忘憂!”
突然她的身后傳來宇文淵的聲音,打斗聲漸至,偃甲人就在宇文淵與韓珂的刀光劍影中緩慢移來,而他手中抱著的,正是一只沉睡著的雪狗!
而在宇文淵身后還有無塵一行人滿頭大汗地施著法。他們能做的只有減慢偃甲人前進的速度,卻根本阻止不了他前進。
惠妃突然呵呵笑了起來,將嘴咧到最大:“我說過,你斗不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