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阿淵,還有聯系。”
忘憂微微蹙眉,低聲道:“沒有。”
韓氏擠出些許笑意:“你騙不了哀家,阿淵那孩子也騙不了哀家。全京都,阿淵最信任的人是你。”
忘憂沒有想到,韓氏竟會說出這樣的話。
“哀家知道,你有能力。”韓氏有氣無力,不時閉上眼又掙扎著掙開眼皮,“不要拒絕。哀家也要去了,留給無用。”
“你留著保護自己也好,參與皇權爭斗也罷。”韓氏頓了幾息,吃力地復道,“隨你處置。”
“太后為何不交給齊王妃或是郡主,她們每一個人,都比我名正言順。”
韓氏閉上眼,只是微微搖頭:“桓妤那孩子,哀家已讓她回了桓府。桓府,能護她周全。”
“郡主啊,阿淵不會娶她,她始終要嫁給外人。”韓氏的淚漸漸干涸,她再睜開眼也只是呆板無光,“你不一樣,不一樣……”
從敵視到托付,不過才短短幾月。
忘憂緊緊握著印信,這背后的力量她無法估量:“我知道太后將印信交給我是為了齊王。”她看著臉色蒼白的韓氏,知道她大概撐不了幾日,“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韓氏聞言,半睜開眼。
“您,希望齊王殿下登基嗎?”
……
忘憂從寢殿出來,張敏賢仍是帶著她原路返回。一路上,她幾次開口,可卻又怏怏低沉下去。
太后要見柳清漪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她們的談話,是她觸及不到的存在,柳清漪能說嗎?
“郡主。”忘憂看著張敏賢糾結的模樣倒是先開了口,“你知道陛下近來如何?”
“陛下搬去與皇后同住,我怎么知道他如何。”張敏賢嘟囔一聲。
“你知道,太子殿下又如何?”
“太子被禁足于東宮,成日飲樂。”張敏賢有些不耐煩,“你明知故問。”
忘憂搖頭:“太子手中的紅羽營兵符沒了。”
“你說什么?”張敏賢瞪圓了眼,“太子有紅羽營兵符?現在沒有了?!”
“這是太后告訴我的。”忘憂望向張敏賢的眼睛,這樣淡然的眼神讓她有些害怕,“兵符落在何人手中不得而知,若是有一日太子逼宮,這還是太子的本意嗎?”
張敏賢攥緊衣袖默默思量著忘憂的話。兵符不在宇文洛手中,若有人假作宇文洛的命令逼宮也無不可能:“你什么意思?”
忘憂沒有回答,只是拋給她一問:“你說,在高皇后身邊的陛下,會不會知道此事?”
我怎么會知曉?
張敏賢心中沒有答案,可隱隱有了不好的想法。各方勢力都在等待太子逼宮,難道陛下會被蒙在鼓里嗎?這件事已成為必然,必然到第二天睡醒有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也不會有絲毫驚訝。
“有人要太子扣上逼宮的罪名而死?”張敏賢試探問道。
忘憂沒有回答。有人,很多人,也包括裝作不知道的宇文璟。
“郡主。”她盯著張敏賢的眼睛,“要逼宮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