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忘憂。”
每當他用這樣的語氣喚著她全名時,她便知道,要么動怒,要么吃醋。現在看來,怎么還有些動怒吃醋交織的意味。
“為什么瞞著我閔成此人,韓珂卻知曉?”他抽出密信拋在桌上,“韓夫人?每次聽到別人說這幾個我有多心寒!”
忘憂只是望著他,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宇文淵揮手松開一次,她便悄悄抓一次,弄得宇文淵脾氣也軟下來。
“不過是在旁人面前演戲。”忘憂小聲解釋著,對他一笑,“喊幾聲也不會短你幾兩銀子,少幾塊肉不是?”
她拉住宇文淵的衣袖又晃了晃:“那人家還喊桓妤‘攝政王妃’,我也沒說什么……”
“我知道你是在乎我才生氣的。”忘憂拉著他坐下,“好啦。”
宇文淵看著忘憂的模樣氣頓時消了一大半,倒有些責怪自己不大度:“桓妤在桓府已久,我聽了些風言風語,想來也是你鬧的。”
忘憂知道他說的是攝政王妃私會外男一事,便大大方方承認:“便是我鬧的。不過攝政王妃若是坦坦蕩蕩,怎會被我派的人勾引了去?”
宇文淵將靠在圈椅上的她一把拉進懷里:“當真是不靠說的,只靠做的。宇忘憂,你這是吃醋了?”
她的手腕被宇文淵用巧勁握住,一時掙脫不開:“彼此彼此。你沒有在朝事上給韓珂下絆子嗎?”
宇文淵笑起來,他真是拿她沒辦法。他的心頭悄悄升起一個念頭,若忘憂做皇后,必是母儀天下的典范,甚至足以震懾朝野。
“天星樓近日可在買賣生意?”
忘憂依在他懷里點了點頭:“是啊。杜家拋售不少產業,我就叫人都收了回來。與京都沾邊的一半生意都得在天星樓手下過。”
竟是一半。
若不是親耳聽忘憂承認,宇文淵還未想象到天星樓勢力擴展到如此地步。
“怎么了?”她看著宇文淵像是在思考些重大的事,才露出那一副凝重的神情。
“陛下無德,晉國已虎視眈眈。”他僅僅說了“虎視眈眈”四字,可這背后蘊含著多少波詭云譎。
“戰爭。”忘憂不假思索道,“晉國第一步便是要寧國動蕩,百姓不安。商業首當其沖。你一定想說這時候收購只會血本無歸。”
宇文淵聽著她繼續道:“可我不是為了錢財,而是為了杜家。杜弘佑該死,杜錦程與杜老夫人又何其無辜?用天星樓的名義買下來,日后還要換回去。不過這段時間的收益自然歸天星樓。”
京都一半的生意,就算只留在手頭一月便有多少?杜老夫人肯放權,也是下定決心除了杜弘佑。
“不說這個了。”忘憂從桌子上拎起先前被宇文淵拋下的紙,“瞧瞧寒遠為了什么與我置氣呢?”
宇文淵多了幾分笑意,不過是一時吃味,還要被她揪住不放:“晏奴。你可聽說過這個名字。”
忘憂將所有內容一掃而過,不由得眸色一黯:“是安洛洛身邊的奴才。”
“在元明二十一年便入了宮?”她帶著疑慮輕輕念著,“晏奴與閔成生得一模一樣,而閔成是元明二十三年才到的京都。”
要么,這世上真有生得如此相像之人,要么,閔成是頂替了這位叫“晏奴”的花房奴才。
“還有個消息。”宇文淵緩而輕言道,“晏奴,是假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