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入了地牢,我為何要威脅你。”忘憂淡淡道,“只是給貴妃娘娘提個醒,莫上了別人的當。”
安洛洛聽得忘憂的話怒氣翻涌,她還用得著她假心假意提醒?
她將信將疑勾起口供,不過看了幾行字就扔到一旁:“宋懷秀又是誰?本宮不認得!”
“娘娘自然不認得。”忘憂的笑帶了幾絲嘲諷,盯得安洛洛不安,“但那晏奴認得。”
“百世修來同船渡,千世修來共枕眠。晏奴一到京都便拋妻棄子,做得絲毫沒有猶豫,叫人佩服。”
“住口!”安洛洛眼中冒火,晏奴的一句“晏奴只是娘娘一人的晏奴”,猶在耳畔。
她將口供撿起又細細讀了遍,最后冷笑著撕碎,隨手向牢外一扔:“偽造的東西,以為本宮會信!”
“娘娘可以不信。”忘憂將口供送到站起身向外走去,“不過你能出去已是無望。晏奴已經重新投靠了主子,好像是……靜妃?”
安洛洛憤恨地望著她的臉,牙齒咬得繃緊。靜妃?那個表面裝得與世無爭卻暗中使絆子的那個小賤人?
一個聲音在她腦中怒吼,為什么偏偏晏奴選擇了與她最不對付的靜妃,另一個聲音卻勸著是柳清漪胡說八道,晏奴不會背叛。
“你好像還不知道?”忘憂故意輕笑,“也對,到現在都沒有人來看你。你身邊那個聒噪的喜鵲呢?晏奴……那更不可能。”
她的笑中染上幾分狠勁:“晏奴下次見你,便是你的死期。”
“柳清漪。”安洛洛從牢中起身,緊緊握著柵欄,“休要胡言亂語。”
晏奴說過,他背后的主子會保下她,一定會保下她。
“晏奴背后的主子留你,不過是想利用你讓攝政王丞相一干人等與陛下對立,鬧得京都越亂越好。”
忘憂的話一下刺進安洛洛心底。是了,當時晏奴的確是這樣說的。
“陛下在你下獄的當晚就入了靜妃宮中。”忘憂越說越輕,安洛洛越想越慌,“他們可以培植一個獨寵的貴妃,便能培植第二個。”
“而你知道了他們那么多事,他們還會留你嗎?”忘憂挑了挑眉梢,安洛洛惶恐的神情正是她想看見的,“等著吧,明日或后日,便會有人來除掉你。”
她假意離去,果然行了不過兩三步便被安洛洛喊住:“柳清漪!”
忘憂停住腳步,靜靜聽著安洛洛說下去:“你今日來不僅僅是好心告訴我這些吧?你想要什么……”她咬了咬牙,又想起自己為了父親而向她下跪的曾經,“你想要我做什么,才肯保我。”
她等安洛洛此話已久,緩緩折返回去:“我要知道,晏奴背后的主子。”
安洛洛笑起來:“原來,我這輩子永遠在做棋子。不過也無妨。”她眨了眨眼,企圖將淚水驅散,“我不妨告訴你,晏奴已經知道朱妧還活著。我若是死了,這個消息便將呈到陛下御案!”
她含淚笑起來,有些瘋癲:“柳清漪,你幫我也就罷了,不幫也得幫!”
忘憂瞇了瞇眼:“晏奴為了取得你的信任,連這種謊話也編出來了?皇后下葬前已驗明真身,豈會有假?”
“我不管!”安洛洛大吼起來,“陛下看了會有什么反應?管他是真是假,韓府必有余殃!”
“我會幫你。”安洛洛伸出手想抓住忘憂的衣袖,“真的,再信我一次!我會幫你除掉晏奴背后的主子。”
“保下我……保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