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而來的窒息與灰暗又將他籠罩,仿佛又回到了受訓時不見天日的日日夜夜。
面具戴久了,也就摘不下來了。
“公子。”藏在暗處的阿劉一躍而下,從他手中奪過青梅酒放在一旁。
“講。”
“攝政王身邊的流影一直在監視夫人,您看要不要……”
韓珂閉上眼,忘憂身邊的扶溪也不是一般人,難道還察覺不出流影的存在?
“隨他們去吧。”
反正,都與他無關。
……
昨夜暴雨,噼里啪啦的雨點激在屋上、窗上,擾得忘憂輾轉反側徹夜未眠。
扶溪說流影來過。
他都知道了……
也許,是她錯了。
正當她抱著雙膝胡思亂想之際,一聲“主子!”將她的思緒拉回。
這天還未亮呢,闕然便興奮地推門而入:“我們的運氣好著呢,果然這會兒就不下雨了。”
忘憂知道她歸心似箭,一半是為了見馮幼旭,可也不知他與廣風游歷寧國回寨了沒有。
“昨天顏夫人還送來好些東西,一些給主子您的我就給包好收拾起來了,一些給哈哈的,我都放到它狗窩旁了。”闕然收拾著屋子一個人喃喃細語,“不過主子這次為何不帶哈哈回倉羽寨?寨主若見了必然歡喜。”
忘憂想起與哈哈的爭執,他也認同承舟的占卜,她不應該回倉羽寨插手此事。
何況自從云觀閉關后,許多事便成了未知數,京都還有鳳子隸虎視眈眈,他不能扔下承舟一人。
“哈哈自有它的去處。”忘憂起身梳洗一番,看著水面中的自己卻覺得格外陌生。
她身上沒有似乎一絲朝氣,只是暮氣沉沉笑意了無。
收拾完東西又是一陣傾盆大雨,闕然有些心急,忘憂只是坐在屋子里靜靜看著從屋檐上垂落的水柱。
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就失去歡笑的能力了?
“天殺的,怎么又這么大!”闕然失落地放下包袱,下雨后道路泥濘,今日別是走不了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雨勢小了許多,淅淅瀝瀝一點一滴敲打在磚階之上,時不時地濺出幾個水花。
小院被籠罩在一片朦朧的雨霧中,雨霧遮住了她的視線,好像看什么都灰蒙蒙的。
不多時,打著油紙傘的扶溪便推門而入:“主子,可以走了。”
“可以走咯!”闕然顯然是所有人中最高興的,她提起包袱打起傘就像外沖去。
忘憂向扶溪點了點頭,卻怎么也笑不出。
“主子。”扶溪也感覺到她的不對勁,“你要不要向攝政王……”
“這會兒他還在上朝,就不打擾了。”忘憂撐起傘便走入雨中,這時間不正是她選好的嗎?
扶溪望著她的背影摸了摸腦袋,他還沒說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