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山道上感受到的靈怪之氣,就是狐妖?
忘憂沒有放松手中的法力,這幾月的練習讓她控制陣法更加得心應手:“為何?”
女孩再次笑起來,這笑聲不同于常人,幾近于鬼魅:“鳳子隸那老東西鬼鬼祟祟做些不干凈的東西,狐妖現世有違天道,你說該不該除?”
忘憂被她的笑聲擾得心神不寧,連忙念了清心咒才穩住心緒:“自有駐在人間的仙人與維封使斬妖除魔,與我何干?”
女孩知道她對自己頗有防備,收了笑聲只是冷哼一聲:“都說了是鳳子隸那老東西鬼鬼祟祟暗地里做的事,這異常只有我能察覺,你還指望那些‘身負重任’的仙人們多管閑事嗎。”
眾人向來是各掃門前雪,對這類事亦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女孩說的沒錯,自云觀閉關后人間多是妖魔逃竄,必是有仙人不盡責。
忘憂聽罷收了手中法陣,女孩咳嗽幾聲反撲在地,霎時間化為一縷青煙消散不見。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以你的實力收個狐妖綽綽有余。”
女孩兒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仿佛活在空間中的每一處:“你以為為什么云觀要叫你背那么些書?你以為為什么云觀遲遲不帶你出去練,只是封閉在大乘夢境死命訓你?”
她的話勾起忘憂一些不好的回憶,當初與大乘夢境中與猛獸對練時的疼痛油然在心。每當她以為勝券在握時總會被出其不意“殺死”,幾十次以來從無勝局!
云觀與承舟總說她與鳳子隸差距甚遠,簡直就是以卵擊石。卻沒有人告訴她究竟能不能獨自戰勝其他靈怪。
忘憂低頭看了看握在手中的相思了,就連其中有多少力量她也拿捏不準……
“他們不告訴你是為了更好的控制你!你還傻傻地做他們手中的刀!”女孩突然幻化成形,趴在她的肩頭輕聲細語,“收服更多妖物,汲取更多力量……早晚有一天你的力量可以與天道抗衡!”
忘憂冷哼一聲亦不言語,一個響指便讓女孩銷聲匿跡。
作為影子,她時時刻刻都想取代自己。還指望著自己能信她的鬼話嗎?她說這些無非便是想要挑撥離間。云觀待她如何她心中一清二楚,并非他人能用三言二語便抹殺干凈!
“謹言慎行,若下次再犯我便不客氣。”忘憂冷冷拋下一句話便回到現實世界,握了握手中相思落,長長舒了口氣。
她定定靠在昏暗的車廂內,一時間五味雜陳。近兩年來,她竟越來越懷疑自己到底“能不能行”,先前的她終究是太過自大。
“主子!”闕然興奮地撩開車簾,“我們找到了一家客棧,里頭竟還賣著顏夫人做的烤肉呢!”
忘憂啞然一笑,必是王鈺與顏懷來回梁州途中,各處散出去的吧。
“咦,奇怪,這里怎么還賣長明燈?”
闕然的話一下打在忘憂心上,“長明燈”三字更是久久盤旋在腦海間。她猛然拉起簾子,果然瞧見路邊攤販上擺著各式各樣的長明燈。
她幾乎僵住,宇文淵的身形又撞回腦海中。
“老伯!”就在忘憂發愣的片刻,闕然已經跳下馬車與那人搭話,“這燈真好看,多少錢?”
老伯笑了笑,比出三個手指頭。
“三兩?”闕然瞧著就要往包袱里拿錢,可老伯卻在此時出聲道:“三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