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周身鬼氣森森,但是這頭惡鬼的形體是實在的,如同人一般倒落下來,對于彌勒的佛光雙掌,完全是避無可避,只能伸出雙爪接住。
指甲尖銳的鬼爪與佛光掌一碰,頓時發出一陣滋響,不但惡鬼發出野獸般的痛嘶,就連彌勒也感覺雙手掌心刺痛。
爪掌相碰,彌勒咬牙忍耐,隨即那只惡鬼身體憑空立起,雙腿迅速后撤,身形穿過柵欄,退到監房外,而彌勒則站起身來,顧不得掌心的刺痛,將脖頸上的佛珠拿下,然后,鐵柵橫前,讓他微微傻眼。
彌勒隔著牢門鐵柵,仔細打量對面,剛才過于匆忙,他只看到這惡鬼腳踏軍靴,如今看見全形,只見對方打扮如同西方吸血鬼,外黑內紅的披風下是白色背心,滿臉絡腮,竟與賀茂道行有些神似。
彌勒對牢房的柵欄沒轍,而裝扮怪異的惡鬼也通過剛才的較量,感覺自己不是牢里那個和尚的對手,但知道他沒法從牢里跑出來,于是捂著被燙傷的掌心狠狠瞪了他兩眼,隨后扭過頭去,看向旁邊牢房里迷蒙起身的泥鰍王。
泥鰍王恍如做了一場惡夢,被一個漂亮的粉衣女人引進一個俱樂部,然后在那里跟一群鬼打麻將,把把牌都是一樣的,自己無論如何也贏不了,贏了也成詐胡。
牌局進行得激烈,最終那些打麻將的鬼,變成腐爛惡臭的面孔來要挾自己,要自己將一個叫作三宅一生的日本軍官骨灰,帶出那里,至于要帶出哪里,他們沒說,自己也不知道。
泥鰍王只記得自己好奇得打開那個骨灰盒,只見里面一片漆黑,然后從中探出一張留著濃密絡腮的冷竣面孔。
一想到那張骨盔盒里的那張臉,泥鰍王就不禁滿頭冷汗,然后抹了抹額頭,扶了扶有些歪的眼鏡,等視線清晰下來,看著牢房柵欄外面時,但見一個絡腮濃密,目光冰冷的男子站在那,對著自己微咧嘴角,那不是在笑,而是露出嘴角的獠牙。
自己肯定還沒有睡醒,泥鰍王看著嘴角尖牙露出的男子,不禁有些懷疑,因為這個男人的臉,和他夢里看見那個從骨盔盒里蹦出來的三宅一生,完全一樣。
突自感覺自己還在做夢,突然一聲牙酸般的聲音傳來,面前的牢門鐵柵無風自開,泥鰍王隨即感覺一股寒意涌上心頭。
“咕…………”泥鰍王用呆愣的目光看著自開的牢門,還有逐漸飄來的男子,沒錯,對方的雙腳離地,是在向著自己飄過來。
面對著出現,并向自己飄來的男人,泥鰍王嚇得連‘鬼’字都念不圓。
“還不快跑。”隔壁傳來催促聲,然而牢房中唯一的牢門被鬼堵住,另外三面連窗戶都沒有的無縫磚墻外,泥鰍王連哭都來不及,便被一只鬼爪掐住喉嚨提起,緊接著喉間一涼。
“救呃…………”泥鰍王發出一聲求救聲,但隨即聲音哽在他的喉嚨里,再也說不出來……
“欸,我也救不了你啊!”彌勒看不見隔壁牢里的情形,但聽著泥鰍王的嗚咽,以及大口的吞咽聲,再望著面前鎖得死死的牢門,不由搖頭嘆息,暗念阿彌陀佛。
不一陣子,那個喝飽了血的鬼自泥鰍王的牢房走出,停在彌勒的牢房前,隔著牢房鐵柵,用滿帶著血跡的嘴角,對他露出一個輕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