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振東和任飛約好了第二天在茶樓碰面,他早早的等在那里叫了壺上好的香茗,點了幾道精美的茶點。廣東人早晨去茶樓喝茶是一種傳統,飲早茶是喝茶佐點,美名“一盅兩件“。茶點像蟹子云吞面,鮮蝦腸,叉燒腸粉等等都是當地有名的小吃。
沒過多久,嚴振東就紅光滿面的走進茶樓,大馬金刀的坐到了任飛對面。
任飛提起茶壺給他倒了杯茶,笑道:“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師父這是出門撿到金子了?”
嚴振東喝了口茶:“俺前幾天連飯都快吃不上了,哪還有運氣出門撿金子。只是連日漂泊江湖,好容易找了個棲身之所睡了個安穩覺罷了。徒弟,俺聽說你昨天去找黃飛鴻拜師學藝去了?”
“沒錯,老祖宗留下的寶貝不只是功夫,中醫也是一絕。我師哥牙擦蘇就是和我一樣特意從美國回來學跌打的。黃師傅只教我醫術,武功不過是朋友切磋。師父心里不必有芥蒂。”
門派傳承向來規矩森嚴,另投別派是江湖大忌。也不怪嚴振東即使寄人籬下也要和任飛掰扯明白。任飛只是有些詫異他消息靈通,今天就知道了。
但很快他就想通了事情的原委,看看茶樓下面豬肉榮的肉鋪,說不定就是那個大胖子四處招搖出去的。
任飛給了臺階和借口,不管是真是假,嚴振東都不想多做糾纏。“如此便好。俺昨天在不遠處胡同口買了個宅子,你那秘籍上有什么不懂的隨時可以來找俺。不過你腿上的傷勢沒好,要是想以后不變瘸子,俺勸你還是先將養好了再說。今天俺約了岳家道掌門人比武,就不陪你了!”
嚴振東三下五除二,吃光了一籠屜的叉燒包,沒容任飛說話就大步流星的走了。他打從心眼里不想拿任飛當徒弟看,只想盡快在佛山打出名聲地位,好擺脫這種仰人鼻息的尷尬。
強扭的瓜不甜,料定了嚴振東不會真心實意的教自己武功,任飛也沒攔著他,坐在茶樓上悠閑的喝著茶。反正秘籍在手,什么時候練都行,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把醉拳和大圣棍法融會貫通。
黃飛鴻昨天看了他演示的招式就閉門謝客,開始鉆研其中的奧妙。任飛昨晚已經把湯頭歌背的滾瓜亂熟,吃完了早茶就要去寶芝林請教。黃飛鴻上午約好了廣州將軍一起向洋人討要菜販子被打傷的說法賠償,下午就會回到寶芝林。
“噓!----”
樓底下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口哨。
任飛往下一看,正是在樓底下的豬肉榮,身邊不少人拎著棍子。黃飛鴻曾是黑旗水軍的總教官,劉永福將軍被清廷調離后,拜托他將水軍收編成民團。黃飛鴻不暗官場,平時對于民團的事情也不太插手,作為大徒弟豬肉榮就成了這些兵勇的實際領導者。
而在他們對面也有一大堆人提著刀,兩邊對峙。這群人佛山城中的地痞流氓團伙沙河幫,平日里搶劫偷竊,拐賣人口,逼良為娼可謂壞事做絕。
這次兩邊沖突就是因為沙河幫到戲班子里去收取保護費,結果誤打誤撞把學武生的梁寬趕到這里。梁寬和豬肉榮又是好朋友,兩邊自然就杠上了。
雖說是幾百人當街對峙,但民團這邊都是殺人見過血的。豬肉榮一挺大肚子,朝沙河幫道:“好像沒見過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