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為了我這個不成器的徒孫。”
鐵橋三把任飛殺人的事情說了一遍,他要請一澄幫忙,自然不能隱瞞任飛的過往。如果一澄覺得自己罩得住自然好,如果他不想趟這個渾水,總不能強拉老友下水。
沒想到一澄雖然雙目失明,可心底卻是極為敞亮。一聽任飛并不是坑蒙拐騙打家劫舍的壞蛋,立刻拍著胸脯保證:
“小兄弟做的不錯,要是老衲年輕幾十歲肯定也要殺了這幫狗日的。鐵老弟!你放心,任飛的事情包在我身上!老衲今日就幫他剃度,從今往后他就是我茶寇庵寺的僧人了!”
“如此,多謝大師!”
任飛要藏身在寺里,自然不能當什么俗家弟子。但也只是剃了光頭,換上僧袍罷了,他現在還沒有再腦袋上點戒疤的資格。
佛門除了剃度儀式外,還有“清心”儀式。即入寺后,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成績優秀者,老和尚會用線香為他們點上僧侶生涯的第一顆戒疤,稱之為“清心”。
然后在接下來的一兩年內,如果表現良好,則有資格得到第二個戒疤,名為“樂福”。
一澄和尚對任飛道:“從今以后你法號道一,就是老衲的弟子了。我聽說你的武功不錯,不知道棍法怎么樣啊?”
任飛道:“師父,小僧只會一路棍法練得還行。”
“哈哈哈!老衲也只會一路棍法,走我們到后院練練!”練武的人一看見新奇的武功都會見獵心起,一澄拉起任飛就往后院走,回頭又向鐵橋三道:
“鐵老弟,擇日不如撞日。你今天既然已經來了那就我們就一起切磋一番,不必等新春啦!”
寺廟的后院是一大塊空地,旁邊一角五根巨大的木樁用大繩系在空中。
這是一澄平日練棍法的地方,平日練武時用一根手腕粗的熟銅長棍擊打木樁。木樁在空中被棍子打飛后就會撞回來,而且打樁的力道越猛速度越快,木樁回擊的力道也會越強。五根木樁來回撞擊一個不小心使棍的人就會被撞飛出去。能練到最后即使是面對五個相同功力的人圍攻也能游刃有余。
一澄和尚練的棍法就叫五點梅花棍,雖然也只是一路棍法,但練的純熟無比,即使是與鐵橋三交手也能大戰幾十回合不落下風。
任飛從架子上扯過一根熟銅棍,在手里掂量一下分量不輕。史書記載,明末猛將高杰所用鐵棍重十八斤,詭稱四十斤,每以自隨。
他這根雖然輕一些,但少說也有十五六斤重,和功夫之王里的金箍棒重量不相上下,用來施展大圣棍法再好不過。
“師父!看棍法!”
一澄是個盲僧,任飛大喝一聲,等他使了個門戶便掄起棍子照頭猛砸而下。銅棍掛著惡風砸下來,一澄耳朵一動就察覺這棍子力道非凡,趕緊使個門扇攔住銅棍。
只見他一手抓住棍稍攔在身前,熟銅棍極長,棍尖一頭抵在地上。兩棍相撞“當啷”一聲震的一澄耳朵生疼。他晃晃腦袋笑道:“好棍法,好力道!”
一旁的鐵橋三也有些幸災樂禍,昨晚他見識了任飛那雄渾的力道后,今日特意讓一澄和他先動手。
看棍尖地上青石板掃出一溜火星就知道這棍子力道有多大,也虧得一澄棍法精熟,會用大地卸下大部分力道。這要是不會用棍的人,雙手提棍硬架,現在肯定被震的虎口開裂手腕酸麻了。
當初黃飛鴻為任飛講述拳法和棍法精要,但七天的時間畢竟還是太短,他的武功運力具是剛猛雄渾一路,還沒練到陰陽相濟剛柔并進的境界。
而一味剛猛就意味著力道難以收放自如,一澄和任飛連戰幾十個回合后,連拎棍子的手腕都酸麻的微微晃動。
喘著粗氣道:“鐵老弟,你還是等新春再來吧,老衲,,,老衲,看來真的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