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飛把快發霉的賬本往桌上一扔,“咱們來晚了,前幾任縣長把稅都收到一百多年以后去了,算起來是西歷二零二零年,把世界末日都跨過去了。百姓都成窮鬼了,沒有油水可榨了。”
“我倒覺得這地方不錯,老子從來就沒想刮窮鬼的錢。”
張麻子翹起二郎腿,指著桌上那個“禮貌”,說道:“我看黃四郎威風凜凜的,肯定是個有錢的主,拿他的錢不就得了嗎?”
任飛搖搖頭,“黃四郎是南國一霸,你覺得區區一個縣長的招牌,就能從他嘴里摳出錢來嗎?碉樓里的民團護衛聽說有四百來號人,就你和你的這幾個兄弟有點不是個吧?”
張麻子放下腿,探出身子湊到任飛身前:“那你說該怎么辦?”
任飛神秘兮兮道:“以縣長的名義,到黃四郎家里拜訪趁機進入碉樓。然后突然發難,開槍打死他。趁黃四郎死了,群龍無首的時候,你的幾個兄弟一起沖進來策應,搶一票值錢還好拿的金銀珠寶,趕緊跑!”
“這他麼不還是土匪嗎?我現在都是縣長了,難道就沒有斯文點的招數?”
張麻子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不行,,,,”
“那你就看著辦吧,反正現在我只是個師爺,縣長你自己拿主意。”
任飛聳聳肩,出去了。
六子興沖沖的跑進來,對張麻子道:“爹,我跟徐百九把門口的冤鼓邊上的藤子砍了,嘿嘿,那鼓別看老,還挺結實,我一拉藤子連架子都拉碎了,鼓摔到地上都沒事!”
張麻子問道:“那鼓呢?”
“順著大街轱轆下去了,徐百九追過去了。三哥說你找我,我就先回來了。”
“好,”
張麻子點點頭,掐著煙卷摟過小六子,低聲囑咐道:“那徐百九看上去人還不錯,你平時和他親近一些沒什么。但要注意一點,那個師爺別看和你年紀差不多,肚子里的花花腸子一點都不少。我懷疑他是故意把咱們引來鵝城,跟黃四郎對著干,他好從中得利。”
張麻子早年做過松坡將軍的手槍隊長,近身護衛,接觸過不少城府極深的政客,察言觀色,看人接物的本事自然很厲害。他剛才對任飛一番試探,發現這人似乎早就知道鵝城的兇險,但卻似乎并不害怕,反而不斷的攛掇他和黃四郎火并。
張麻子手下的幾個兄弟都是他多年來招攬過來的,有的當過悍匪,有的當過官兵,還有的當過拳師,都有各自的經歷和心思,用不著他多操心。唯獨這小六子,多年來一直和他藏在深山里,不常和外人接觸,心思耿直行事沖動,必須多叮囑一下,不然很可能被人利用。
“那我去斃了他!”
小六子年少氣盛,一聽張麻子這話,下意識拎起手槍就要出去。
張麻子趕集把他樓回來,一拍他腦袋:“你這孩子怎么不開竅啊?斃了他,咱們不就得回山里了,那還怎么掙錢啊?”
“爹,那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