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老頭兒接過甄純手里的三百塊錢,說道:“女娃兒啊,不用了,這就夠了,咱也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要學會知足。”
甄純聽罷,心里竟然有了一絲感動,笑著說道:“大爺,要是你送我們耽擱了撒大糞,大娘回去不會罵你吧?”
“不會,當我回去把三百塊錢甩到她臉上后,她早就高興的合不攏嘴了,哪里還有心思罵我,說不定還有給我多加兩個菜呢。”老頭兒有些傲嬌的說道。
“那就好,大爺,麻煩你把牛車掉個頭,我去把車子拴好。”甄純說著,跑到了跑車旁邊,從備物箱里取出了拖車繩。
此時,老頭兒已經把牛車調了頭,甄純把拖車繩的一端勾在了跑車的前面,然后拖車繩子的另一端,來到了牛車后面。
看到牛車后面的車板上有很多大糞,甄純猶豫了。
“我來吧。”茍順來到了甄純身邊,接過了她手里的繩子。
“喂,女娃兒,一看你就是城里人吧,告訴你們吧,你們吃的糧食就是用這大糞種出來的,這有什么臟的。”牛車上的老頭兒回頭過來,笑著說道。
甄純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她心里還是接受不了,于是沒有說話,坐回到了跑車上。
茍順用拖車繩穿過牛車的一塊兒車板兒,然后打了個結,對著老頭兒說道:“大爺,好了,可以出發了。”
待茍順坐到跑車上后,老頭兒摸起旁邊一條鞭子,輕輕的在牛背上打了一下,同時嘴里喊了一聲“駕”,大黃牛開始緩緩的邁起了步子。
茍順和甄純坐在慢悠悠的跑車里,不時的從前面傳來陣陣濃濃的味道,甚至一度把甄純刺激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就在二人有些尷尬的時候,只見大黃牛“牟”的吼了一聲,開始一邊走,一邊拉起了粑粑。
甄純見狀,有些崩潰地說道:“茍順,它,它竟然拉粑粑了。”
“它也吃東西,當然要拉粑粑了。”對于從小在農村長大的茍順,這個顯然早就已經司空見慣了。
然而,甄純卻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的說道:“可是,可是它也不嫌害臊。”
“他又不是人,害臊什么?要不你去跟它商量商量,讓它不要再拉了。”看著甄純的囧樣,茍順竟然跟她開起了玩笑。
甄純聽罷,假裝生氣的看著茍順說道:“好你個茍順,學壞了是不是?竟然敢開老娘的玩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說著,還在茍順的身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茍順并沒有生氣,而是提醒道:“你快穩好方向盤,別一會兒車翻了,大糞把我倆埋了。”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只見老頭兒轉過頭來,對著他們喊道:“你們兩個再忍忍,就來到了。”
“沒事的大爺,我們不著急。對了大爺,怎么走了這一路,也沒見有車呢?”茍順在后面回應道。
“咱們這個地方窮,大部分年輕的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老頭兒老太太,誰沒事兒閑的開車呢。”老頭兒隔著糞車回答了茍順的問題。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牛車拉著跑車終于使勁了村子,只見老頭兒把牛車拉停,走到二人跟前,指了指不遠處說道:“那個木板哪里就是修車的。”
順著老頭兒指的方向,茍順看到了一塊兒木板,借著微弱的光線,茍順看到了木板上的幾個大字:“專修農用三輪車,拖拉機,手扶拖拉機。”
茍順見狀,有些懷疑的看著甄純說道:“這個地方能修了嗎?”
“誰知道呢,死馬當作活馬醫吧。”甄純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