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逸回到車上后,一臉陰沉的對著安東道:“亞倫的態度讓我有些擔心。”
“怎么了?”
“他對我太客氣了,太隨意了,完全不像是一個上級對待下屬應有的態度,我把照片給了他,把計劃好的說辭說了,但是只說了大約十分之一的內容。”
安東立刻皺眉道:“完全不需要理由的信任是不存在的,就算是無條件的信任關系,必須要長期培養才能有,而你和亞倫之間顯然不具備這種信任關系,也就是說,他根本就不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
楊逸低嘆道:“我知道亞倫是個很難纏的對手,也知道他很厲害,但是現在,我在他面前完全不知道該怎么繼續偽裝下去了,因為他給我的感覺是什么呢……”
沉思了片刻后,楊逸低聲道:“感覺就像是一個大人在看著小孩兒表演,大人洞悉一切,卻仍由一個喜歡惡作劇的孩子在他面前表演。”
安東聳肩道:“這個前提是亞倫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知道你做過的一切,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可是這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
“為什么?如果亞倫真的知道這些,那么他會用正常一些的方式來對待你,就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樣,不管是要干掉你,還是想要從你身上得到更多,他都得穩住你,可是現在呢?亞倫對待你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他根本就不相信你,不相信你,卻給你最大的自由度,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正常!”
楊逸覺得很頭疼,因為現在亞倫對他的態度似乎是一個悖論。
相信楊逸,嗯,這個選項已經可以排除了,因為那不可能。
不相信楊逸,亞倫就該做出一副正常的姿態來,比如詳細詢問楊逸是怎么發現泰勒的,為什么懷疑泰勒是撒旦的一員,有什么證據,證據是怎么來的,但這些都沒有。
亞倫對楊逸表示出的信任太過了,但他不可能這么信任楊逸,那么這就像戲演的太過,讓人覺得一眼假,可是這種情況不可能在亞倫身上發生的,絕對不可能的。
最信任的手段對待楊逸,以此體現自己對楊逸的不信任,這種行為不是悖論是什么。
至少在楊逸得到答案之前,他會覺得這是個無法解釋的悖論。
“我不知道該怎么在亞倫面前演下去了,他讓我有一種挫敗感。”
安東看了看一臉無奈的楊逸,道:“很正常,亞倫是CIA的副局長,他是個老情報員了,他經歷過冷戰最瘋狂的年代,他對付過最難纏的對手,他曾是克格勃的鼴鼠,卻平平安安的活到了現在,還在CIA擔任了最高職務,這樣的對手,你能期望他是一頭豬嗎?你敢嗎?”
楊逸摸了摸額頭,無力的道:“我只是產生了挫敗感,但還沒有被打擊到退縮的地步,那么我們繼續?”
安東毫不猶豫的道:“只能繼續,看看亞倫到底想干什么。”
楊逸靠在了座椅上久久不語,然后他突然道:“我在哪里露出了什么破綻了嗎?”
安東也是思索了良久,然后他沉聲道:“如果我們的人里沒有內奸,如果清潔工那邊沒有內奸,那么你就不會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