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陳靖沉默了一會兒,歉意地朝陸家三個長輩鞠了一躬,然后就原路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也徹底明悟了一件事。
——做人,可以善良,也可以寬厚。
但這種善良寬厚,只能用在同樣是善良、同樣是寬厚的人的身上。
從小到大,他的性格也是受了父母的影響。
他父母陳意遠和徐雁蘭就是那種典型的普通小市民,與人無爭,安安分分,無論遇到什么事,不會想著去斗去抗爭,只會想著怎樣息事寧人,退一步海闊天空。
這樣的人,別以為很少見,更甚至可以說,在為了生活而打拼的人群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這樣的。
這樣的安分守己,是植入了他們骨子里的固性。他們已經很難改變了。
這樣的他們,陳靖覺得其實也沒什么不好。
只是……父母可以如此,他,斷然不能再如此了。
經過這些事情,他現在很清楚一味的善良,一味的寬厚,只會讓那些兇惡的人覺得你軟弱、覺得你可欺。
父母善良寬厚,已經定性了,他也不想去改變他們。
而他,如今,就必須要去改變了。
因為無論是對于家人,還是對于自己身邊的人。他們可以是綿羊,可以溫和、可以寬厚,而自己……則必須是猛虎。
只有自己變成了猛虎,才能與兇惡的豺狼斗、虎豹斗。
也只有亮出尖銳的牙齒和鋒利的爪子,也才能有資格有力量去捍衛家人與身邊人的善良與寬厚。
離開醫院后的陳靖,目光里多了一絲殺意。
今晚,他必須要出手了。
而在陳靖離開了之后,方翊珍這邊從電話里,也剛好是打聽到了兇手的情況。
正如陳靖所說,兇手的確是已經抓住了,也已經被關起來了。
這個兇手,本就是個通緝犯,也正是明陽市震驚一時的3月17日那場滅絕人性的“317·殺人案”的作案者。
方翊珍聽到這個消息后,嚇得臉色都白了。
在她打電話了解情況的同時,陸景同這邊,他也早就派人去了解兇手情況了。
這會兒他也得到了相同的結果。
并且電話那頭的人告訴他,這次能夠抓住這兇手,也多虧了一個學生。
“為什么這么說?”陸景同就問他。
陸景同也知道陳靖去追過兇手,但是他并不覺得陳靖能起到什么作用。
電話那頭這會兒說道:“陸總,我還是發段視頻給你看吧,看了你就知道了。”
“好。”陸景同應了一聲,接著手機就響了一下,收到了一個視頻。
點開之后,他赫然就看到視頻里公路上奔馳著一輛老舊的面包車,而面包車的車頂,卻赫然攀爬著一個單薄的少年。
盡管車子開得飛快,可那少年卻如跗骨之蛆一樣死死緊抓,就不松手。
手機那頭的聲音在繼續說著:“就是這個學生,他爬在面包車上,追了十幾公里,當真是玩命一樣。”
陸景同看得瞳孔凝縮了好幾次。
雖然視頻不怎清晰,但從那少年的衣服來看,也赫然跟之前來此的陳靖一模一樣。
“還有啊,陸總,你知道那兇手現在怎樣了么?”電話那頭賣起了關子。
“怎樣?”陸景同卻沒心思去猜。
電話那頭卻吸了口冷氣,嘖嘖說道:“兇手手斷了,五根手指全被砸斷了,聽說就是那少年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