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廠里直徑一米以上的管道焊接,這種大工程,必須兩個人嚴密配合,一人一邊對向開焊,手法速度都要相同,不然就容易產出應力,甚至變型,要做到這樣,不說做到心靈相通,至少也要配合默契,所以之前主任對葉永朋說的話,也不是全部沒有道理。
梅長娟見一向強勢的葉永朋現在一副偃旗息鼓心有所想的樣子,以為他被自己的話說動了,心里一陣竊喜,把重點轉到了工作上。
葉永朋對王小炎說,能有機會現場看到主管道焊接,比自己單練十天都強,同時還讓王小炎做他們的輔助工,打打下手,遞個工具啥的。王小炎欣然同意。
三個人各自整理好工裝和防護,通過了一截幽長狹窄的過道,進入了一個很高但不寬敞的密閉空間。這是在一個循環塔體的內部,里面到處散發著鋼鐵冰涼的陰森,讓人不由自主有些莫名的恐懼。
“連接通風裝置,打開焊煙凈化器。”葉永朋習慣性的說道。雖然他經歷過無數次在這樣密閉的空間里面工作,但依然會感到不爽和壓抑。
梅長娟全副武裝,看不見表情,但她習慣性的聽從葉永朋的指揮,做好了各種前期準備工作。雖然她是組長,但技術問題,她對葉永強習慣性的依賴。
他們將要焊接的是一個直徑一米五左右的大管道,管子是上下對接,焊縫是橫焊位置,焊口已經被前期的管工對接完畢,只剩下焊接工作。
“這么大的縫子,我還是生平第一次見!”王小炎圍著管子轉了一個圈,不由得唏噓的說。
“這也算大縫?這說明你見識的太少了,我告訴你,前幾年年有一次,我倆一道口子焊了三個月,你信嗎?”
一道口子焊焊三個月,還真不是夸張,實際工作中,一條管子連接到最后一道口,不可能跟設計的那樣,精確到分毫不差,因為各種原因,到最后,一個口子勻一點,最后一道口能保證在五毫米之內,已經是莫大的精確了。
就算最后差個兩公分,那也不可能換管子,換掉的成本有時候是無法承受的,而且有時候一整根管子的規格就那樣,也沒辦法換,更不可能接上一截,在高標準的焊接中,接頭至少要距離一米以上,并且設計好的方案,那也不是隨便就能改動的。
所以遇到這種情況,只能靠焊接工人的技術手段來彌補。
實際上王小炎但到的這道口子,算是實際工作中難得遇到的好口了,像這種五六毫米的口子,甚至不用使用堆焊的手段,直接靠飄把的焊接手法就能把底打住。當然要想打住還能經得起探傷,那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更何況兩個人配合對向焊接,那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像葉永朋和梅長娟這樣在同一個崗位,一干就是十幾年,做過八年對手,又做了八年搭檔的組合,在別的崗位上常有,在焊接崗位上,人間少有。“嗯嗯,我信!”王小炎感嘆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