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淺水清。”
“挺有意思的名字,為什么叫這個名字?”
“是我父親取的。他常說,人心若水。水深則渾,心大則濁。所以給我取名淺水清。他老人家不求我高官厚祿,錦衣玉食,只希望我好好做人,不負此心。”
“。。。你有個好父親。”
“是的。”
“我是龍牙軍虎豹營的哨官戚天佑,來此招募新兵。有興趣跟我走嗎?”
“還行,不過我今天剛殺了三個自己人。”
“今天在這里可以做逃兵,明天上了戰場同樣可以做逃兵。你殺得好,殺得妙。這樣的人,你若不殺,我就連你一起殺。”
于是,淺水清抬起雙眼看向戚天佑。
戚天佑也正看向他,表情很認真。
“我跟你走。”他說。
。。。。。。。。。。。。。。。。。。。。。。。。。。
十日后。
戚天佑挑走了三千名新兵--幾乎全是在這次突襲中表現尚佳者。
對于一個沙場老兵來說,士兵們有多高的武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否有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勇氣,是否有雖置之于絕境仍奮力求生的戰意,是否有戰斗到底,永不放棄的韌性和毅力,是否有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以一肩之力以擔山的魄力與責任感。
對大部分新丁來說,這樣的要求,已經是太高太高了。
而戚天佑,很有幸碰上了一個半。
一個,是淺水清。
半個,則是那個壯實如山,力大如牛,說話聲音象洪鐘,一頓飯可以吃下五個人的口糧的漢子--他叫雷火。
三千多名士兵在鄉野間的小道上組成了一支長長的隊伍,騎兵隊前頭開路,新兵們老實地跟在后方。新兵沒有馬,只能慢騰騰地跟在騎兵隊的后面跑。他們的左右各有騎兵來回梭巡,以防有人掉隊。
“嘿,小子,被人打趴下的滋味不好受吧?”一名騎兵拍著一個新丁的肩膀大聲笑道。
那新丁憤怒的大喊:“你們得意什么?我們當時沒馬沒刀又沒槍,還被你們偷襲。你們贏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閉嘴。”淺水清哼了一聲:“被自己人偷襲,總好過在戰場上被敵人偷襲。戰敗。。。不需要借口。”
戚天佑回過身看了淺水清一眼,眼中露出一絲滿意的神光。
方虎,那個一直跟在戚天佑身邊的驍勇騎將哈哈大笑起來:“說得好!戰敗,不需要借口!死人是不該懂得找理由的。你們當時雖然沒有武器,但你們手里的臘桿就不能當武器使嗎?刀雖然沒有開鋒,可是砸在腦袋上,一樣能砸得人頭破血流。多砸幾下,也照樣能把人砸死!你們有一萬個人,而我們只有一百個。一百人對付一人,就是手無寸鐵,用壓也得把人給壓死了。可是你看看你們當時那熊樣。有幾個人組織起過象樣的抵抗?竟然還敢找借口,我真他媽想把你從隊伍里踢出去。當初老子在戰場上,有一次碰到敵人夜間襲營。老子他媽的穿了一條褲衩拿了把菜刀就沖了出來。那天晚上,老子硬是用菜刀砍死了三個敵人。操你姥姥的,那可是三個老兵啊,不是你們這樣的一幫新兵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