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敲響了黎明的悲歌,在激昂壯烈中跌宕,在虹彩飛揚中升騰。
如詩如畫的蒼穹天宇下,晨光薄照,灑在少年的臉上,勾勒出一幅不屈的剛強與堅毅。
生命可以軟弱似水,同樣也可以堅硬似鋼。
灼燒的痛牽動出一聲痛呼,淺水清迷茫的睜開了眼。
耳邊響起一陣雀躍的歡呼。
他坐起身,看到遠處是一方將士在跪天膜拜,他們拜上蒼,拜天地,拜世間萬物,然后用凄涼昂揚的戰歌送別離去的戰友。
領頭的,是沐血。
他遠遠地向自己送來友好的目光。
“嘿,小子,別裝死了。”那粗啞的聲音是方虎的,他的脖子上綁著厚厚的紗布,看樣子受傷不輕,但他也依然活著,而且還能說話。
“我沒死?”淺水清有些驚訝,開始上下打量自己。
渾身上下,都如散了架般的痛,手臂,后背,到處都有燒灼的痛楚吞噬著他的神經。迷糊時不覺得,清醒了,痛苦便報復式的加倍襲來。
戚天佑高大的身軀霍然出現:“這并不奇怪。你到是想死,可有人不愿意。”
“怎么?”
“你沒有死,是因為碧空晴不想死。你抱得他那么緊,他身在火中,來不及甩脫你,只能帶著你一起跳出來。最讓他不甘心的大概就是,他的武功比你好,人比你多,連跳出火坑也是他一人而為,結果他卻傷得比你更嚴重。哈哈哈哈!”戚天佑的聲音帶著無盡的開懷,漫天的陰云因這一笑而沖散。
“不用擔心,你傷得不重。頭發被燒掉不少,屁股上有些焦。最重要的是你的臉蛋沒受傷害,你抱碧空晴的時候,整張臉都覆在他身體上。。。不過那家伙可沒那么好運了,嘿嘿,蛇郎君變成了焦郎君,我猜他現在一定恨你入骨呢。”方虎也接口道。
淺水清嘆了口氣:“他竟然沒有死?”聲音中帶了些遺憾。
那個白袍將軍終于還是從那燃燒著蒼茫野火的馬車中跳出來了嗎?
可惜啊,終究沒能殺了敵方大將。他想了想,又問:“那我是怎么從敵人的圈子里出來的?就算碧空晴帶著我跳出了火坑,可那馬車附近可都是飛雪衛的士兵啊。”
“。。。這個嘛。。。只能說你運氣真得很好。沐校下令對著你的方向無差別射擊,本來已經做好準備犧牲你了。結果所有靠近你的騎兵都被殺了,就你連個油皮都沒碰到。要知道碧空晴又跳又擋替你可接了不少箭,結果他自己還中了一箭,你卻躲在他身子下裝死,哈哈。”方虎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提及“犧牲”戰友以獲取勝利,顯然他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
“那后來呢?”淺水清到是沒太在意。
方虎繼續道:“后來?你不知道?你當時還沒昏迷呢。你躺在地上隨手就給了碧空晴腿上一刀,他跳著腳想殺你,一個疏忽,結果才中的那一箭。我們的人沖上來很快,你當時拼命抵擋。他受傷太重,一兩下殺不了你,只能帶著人退下了。”
“。。。我什么都不記得了。”淺水清苦笑著搖了搖頭。
或許是受得刺激太多,或許當時自己已經陷入了昏迷中,一切行動都只是本能的反應,更或許,就是那把自己帶到這個世界的老天爺還沒打算讓自己這么快就結束使命,暗中伸出上帝之手幫了自己一把也說不定,總之,他活下來了。
這的確是一個奇跡。
戰爭,從來都不缺奇跡。
“或者有一件事我還能想起。”淺水清突然說。
他曖昧地看向方虎:“在我昏迷前,我好象聽到有人喊,要是我能活著,他就再也不**女人了?”
啪!方虎憤怒地踢飛一塊碎石,暴怒地狂吼:“該你忘記的你不忘記,你個狗東西,虧老子那么擔心你。”
淺水清嘿嘿的笑了起來。笑容牽動傷處,他疼的齜牙咧嘴。半響,他喃喃地說:
“他們。。。離開了嗎?”
“不。。。他們還沒有放棄。”沐血站在人群的遠端,眺望那無盡的蒼茫,悠悠的嘆息道。“我們,還要繼續作戰,堅守到底。”聲音中帶著激賞和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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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水清又回到了馬車中,一切仿佛冥冥中早有注定。
是那個少女叫他回去的,也是四千官兵共同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