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屯,就是今次大宴的早點。
不過顯然,這份早點并不那么容易吃到。
作為一個久經戰火考驗的據點,沙河屯曾幾度易手,攻防轉換間,兩國士兵彼此對它的防御措施,適合的藏兵處,各種可能的防御措施和陷阱,都已有了相當的了解。
作為一個村落,它沒有高墻深溝,也沒有護城大河,更沒有無數民眾百姓做后盾--后者早因連年戰災跑光了。
然而止水人依然利用它背山環水的地理優勢建立了一套相當有效的防御體系。
在沙河屯的右側,一條深可及腰,約兩米寬的小河成為小村的天然防御線。止水人在河中撒滿鐵蒺藜,豎遍尖木樁,將一條原本平靜無奇的小河流變成一條死亡灣道。
而在它的左側,一條布滿坑洼的泥濘道上,除同樣灑滿鐵蒺藜阻路之外,陷馬坑,拌馬索,各種翻板陷阱,毒煙陷阱,層層密布,處處設防,為騎兵的快速沖鋒帶來了極大的危險和阻礙。
它雖然只有五百兵丁把守,但是在村子里卻修滿了箭塔,地堡,拒陸和隔離墻。
在村子背山處的那片小林中,更是絕佳的藏兵地點。倘若有伏兵其中,驟然從上至下沖殺而至,對于攻村的戰士們來說,將會造成極大的傷害。
只要看看在這并非絕對重要的小村落里,依然有著如此完善嚴密的防御體系,就可以想象如南北門關,京遠城這樣的三重天重地,其防御功能是如何的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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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士兵們來說,每一場戰斗,都是一次血與火的經歷,生與死的考驗。
盡管他們的死亡未必都有價值,他們的勝利,也未必能決定整場戰爭的勝負,可是每一戰,他們依然都會付出全力。
這一刻,戚天佑左手上揚,五百人的騎兵隊在離沙河屯還有二百米之處停了下來。這里,處在弓箭手的射距之外。
遠處,是一個個止水戰士,手拿武器,排成戰陣列于拒馬之后,謹慎地看向這邊。他們的眼神中寫滿了對殺戮無限的渴求--這是一群經驗豐富的老兵,對殺戮的饑餓感超越了對死亡的恐懼,主導了身體中的每一個部位。
“這將是一次典型的正兵對決,沒有絲毫可以取巧的成分在內。”淺水清在心中暗道。
戚天佑停下騎隊,自己躍在馬背上,以手遮頭,仔細地看向敵方陣營,口中喃喃:“奇怪,怎么對方營地里沒有多出的騎兵?淺哥兒,你昨天得到的消息不是說有300個增援騎兵嗎?”
“據昨天得到的消息分析,那支騎兵隊只能是來支援沙河屯一帶的。現在不在,有可能是藏在村后林中了。他們可能想把這支援兵作為伏兵使用。”淺水清鎮定回答。
他向后看了看,身后四百米處,沐血的那一旅也已遙遙在望。
“傳令兵,向沐尉和衡校發消息,告訴他們敵人可能藏兵于林,建議:由我旅率先攻打沙河屯,第二旅暫時轉做預備隊,先不要對沙河屯發起攻擊。待敵人發起突擊時,我們再從側面進行突襲。”戚天佑沉著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