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蘇云。”
淺水清點了點頭:“很儒雅的名字,恩,不錯。”
淺水清仔細端詳了一下蘇云:“看起來你很不服氣?”
“是,我不服!”蘇云看著淺水清大聲回答:“我之所以會進佑字營,是因為我仰慕營主威名,渴望能跟營主建功立業。我不是來打雜的,而是來沙場殺敵的。不過我也知道,現在運輸人員不足,新兵理當協同護送。問題是第三衛的老兵們個個目中無人,呼喝來去。他們自己不做,卻嫌我們做得不好,所以我不服!!!”
淺水清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果然又是一個募名而來嗎?
他突然臉色一沉,低沉的聲音若平地間卷起的一股風雷,轟聲陣陣:
“新兵蘇云,你才當了幾天的兵,一次戰場都沒上過,就敢目中無人?你可知道現在你所面對的這些個老兵,個個都是從死人堆里殺出來的?他們在前線殺敵的時候,你們那時候在哪?他們嫌你們做得不好怎么了?你就不服了?哼哼,你有本事,就把事情做好了再來申訴。我的這些個兵,個個都不是什么善茬。好人是不會進部隊的,進了部隊的,也容不得他做好人。軍中自有軍中的規矩,不服規矩,頂撞上司,罵是輕的,打才是正常的,你哪來什么好不服的!”
蘇云的臉漲的通紅,他沒想到那個老兵說得果然沒錯,淺水清果然不幫他。可他還是大喊起來:
“我就是不服。當年淺營你不也是以下犯上殺了衡長順嗎?為什么你現在做了營主,就這樣縱容包庇屬下?上命既有錯,我們就應該可以反抗不遵!!!”
淺水清仰天長笑起來:“沐少,你聽見了嗎?”
沐血嘿嘿笑了起來:“一幫新兵蛋子,好的不學,這犯上的本事到學了個十成十。”
方虎則干脆策馬沖了過來,凌空一記狂暴的飛腿,正擊蘇云的胸口,直接將他一腳踢飛出去。
落下時,方虎的大腳直踩在蘇云的胸口,竟讓他起都起不了身。
平地而起的吼聲如旱地驚雷,方虎指著所有的新兵大喊道:“你們這幫菜鳥蛋子都給老子聽清楚了!沒錯,當初淺少的確是殺了他的上司。可是如果有誰以為,佑字營中因此就可以毫無規矩,人人可以和上司做對,那他就大錯特錯了!這里是軍營,不是***商鋪,可以任你們和自己掌柜的說理!上司的命令,容不得你們違背!一個個仗都沒打過一次的菜鳥新兵,竟然想和老兵們平起平坐。我呸,你們真當這年頭當兵有這么好混的嗎?要是你們有本事,就給老子從戰場上活下來!只要能活過一次戰斗,老子就算你是老兵!”
沐血也冷冷地喝道:“可是在這之前,誰要是以為人人可學淺營主,隨意頂撞上官……嘿嘿,我到也不反對。只要你們有本事,自己拉起人馬來干上一票,以功抵罪就行!別忘了,當初淺營主可是用了南北兩座大關來換得今天這一身榮耀和無罪而赦。你們真以為,沒那兩關大捷,誰能在犯了那樣的事情后還可以活下去?”
淺水清則悠悠說道:“軍中不比其他地方,軍規軍紀不可輕違。而每一條軍規,都是前輩們用無數血汗換來的教訓,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老兵們能享福,是因為他們已經吃了足夠多的苦,他們在死生沙場中不知遭受了多少罪,有些人更是受了數不輕的傷。所以他們有這個資格不做雜役活務,也有這個資格教訓你們。你們要是不服,就在戰場上好好表現,表現得好了,自然就會受老兵們的尊重。軍營是優勝劣汰的地方,只要你夠強,每一個人都會尊重你。否則,你就老實的在那里打雜。”
一番話,說得所有的新兵都低著頭再不敢言。
淺水清走到蘇云的身邊,方虎收起腳退后。淺水清看著蘇云說:“我知道你心里還有不服,但是我要問你一句話。”
蘇云一楞,緩緩地站起來看著淺水清。
淺水清道:“假如現在是在戰場之上,你的上司命令你帶十個人去沖擊遠處的一個小山頭,那里有近百敵人守護,上去者就是九死一生,那么你敢不敢沖?”
蘇云大聲回答:“我敢!”
“你放屁!我說你絕對不敢!”淺水清大吼道:“因為你連你的上司安排給你的最普通的活都干不好,都干得有抱怨之心。既然這樣,你又怎么能在面對必死的任務時無怨無悔地去接受?又怎么可能不象現在這樣去反駁?或者你干脆就直接再來找當時正在指揮作戰的最高長官,控訴你的上級軍官派你去送死!控訴他自己不去而讓手下人去。那么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那樣做,你的下場是什么?”
蘇云驚得大汗淋漓,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他人雖單純,畢竟不笨。這刻淺水清把話點透,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犯了怎樣的錯誤。
“是斬立決!!!以逃兵論處!!”淺水清對著他的耳朵大叫,震得他腦袋嗡嗡的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