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們沒有正式進兵,只是斷絕商路,阻礙通商,但如果暴風軍團深入止水,陷入戰爭泥沼之中,則那些圣威爾人必定會有大動作。
所以,暴風軍團不但不能進軍止水,而且還必須立刻收復燕南十三州,以警告周邊諸國不可妄動。
一旦戰事不利,則天下堪憂。
在這種情況下,暴風軍團只能全軍轉戰西南,三重天一帶,將只留鐵血鎮兩萬之兵。
這對淺水清來說,是個壞得沒法再壞的消息了。
上帝就象個頑皮的孩子,總不喜歡看到自己的玩具一路高唱凱歌。
他更喜歡拎著那玩具的致命部位甩啊甩,甩啊甩,玩忽上忽下過山車的游戲。直到某天徹底壞掉,他才會失去興趣。
沒有了烈狂焰,淺水清在暴風軍團里就等于失去了最大的后臺。
三重天,又將變成南無傷一家獨斷的天下。
對南無傷來說,這恐怕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了吧?
對他來說,淺水清每立一次戰功,都象在他的心頭捅上一刀。
烈狂焰顯然也很明白這點:“水清,我此去,以后一路沒法再照顧你了。你對此可有什么看法。你打下京遠城,立了大功,按理該有封賞。不過可惜,大火焚城一事,你自攬全責,你的封賞多半也要化為烏有。我會向皇帝進言,道明其中經過,但是為了對天下有個交代,皇帝只怕最多也只能給你個功過相抵。趁現在我還能做主,你要是有什么提議。。。比如,把佑字營調至其他旗下,跟著我去打驚虹人,也未嘗不可。有我在,你總還有活命的機會。借著你立功之際,我可以讓眾人都無話可說。”
令他吃驚的是,淺水清竟然拒絕了。
他淡淡道:“多謝烈帥好意。只是我暫時不想和鐵風旗的兄弟分開。野王要是想治我的罪,就讓他來治吧。不過我建議烈帥上書時,不妨給野王一個建議。如今三重天已下,止水尚在。野王要想教訓我,建議還是雷聲大些,雨點小些的好。我淺水清別的不在乎,只想多要點機會。”
烈狂焰微微有些楞神。
那一刻,烈狂焰有些看不懂淺水清,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難道他不知道,就算沒有皇帝的處置,讓他和南無傷呆在一起,他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嗎?
淺水清似乎看懂了烈狂焰的迷惑。他只是微微一笑。
那場大火,燒死了京遠城無數百姓的同時,也燒掉了他最后一點良心。他再不用擔心什么,懼怕什么。他只知道,象他這樣的人,就算是死,也是罪有應得。
烈帥,我之所以要留在鐵血鎮,僅僅是因為我和南無傷之間也該做個了斷了。
淺水清悠悠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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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驚虹的消息,就象是一道平地而起的風暴,席卷了整個暴風軍團。
所有人都震驚于這則消息,以至于太少有人注意到一些少數將領們的情緒。
比如南無傷,比如李規,比如淺水清。
暴風軍團奉命立刻開赴西南邊境,對皇帝來說,也是逼于無奈的選擇。周邊各國,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么動作,各地軍團都被下令備戰,提防周邊態勢。除了處于進攻優勢的暴風軍團和奉命守護京畿的中央軍團,蒼野望沒有太多兵力可以調動。
于是,在天風軍大勝止水,蕩平三重天的第三天,暴風軍團再度開拔了。
他們在臨走時,一把火燒掉了南北兩關。
對于天風人來說,三重天再沒有存在的必要。他們將一城兩關全部拆掉,不留片瓦寸土于這片曾擋住了天風百年腳步的土地上。
止水人要想重建三重天,已再不可能。沒有了三重天的阻隔,天風人攻占止水,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這片戰后清掃的工作,主要是在暴風軍團離開后,由鐵血鎮的士兵進行。
當他們搬除掉曾屬于抱飛雪的總領府上的瓦礫磚塊時,兩個被煙霧熏烤焦黑的人影從一條小小秘道中出現,一個高大,一個嬌小。
黑得象炭一樣的臉上,一個高大而隆隆的聲音,若天邊的驚雷響起:“我是拓拔開山,我要見淺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