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俏顏如花,看得方豹也是一陣心動。
回到蒼天城后,她已好久沒這樣笑過了。
勇敢的戰士,樸實的農民,就這樣在方豹的身上,完美而融洽地體現出來了。
方豹憨厚道:“云小姐,我是粗人。你說你來找我是想看我,我信。不過我猜,除此之外你應該還另有原因吧?”
云霓沉默了。
她低著頭想了一會,才說:
“豹子,陪我出去走走好嗎?我突然很想看看,民間的生活,到底是怎樣的。順便,我也想聽你說說關于佑字營和淺水清的事。我知道,你雖然人不在軍中,但是和你哥還是常有聯絡的。”
方豹一呆:“你不知道關于他的消息嗎?”
云霓悠悠道:“回到蒼天城后,我就被關在家中出不來。所有關于他的消息,我一點都不知道。。。沒人有敢告訴我。豹子,跟我講講好嗎?除了你,我已無人可問了。”
看著方豹,云霓的眼中滴落幾點淚花:“我是偷跑出來的,在我大哥告訴我唯一一個關于他的消息之后。。。我二叔死了,是被他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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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里,麥穗如浪,翻滾人們心中的希望。
云霓坐在方豹的身邊,聽他講關于佑字營和淺水清的故事。
當她聽到關于富貴兵團的傳奇時,她啞然失笑,那的確是只有淺水清能做出來的事。
當她聽到清剿草原馬匪時,則心顫不已,為當地百姓能保一方平安而高興,也為馬匪們的悲慘待遇而嘆息。
當她聽到葬風坡之敗時,她花容慘淡,容顏無光,聽到紅土崗大勝,云風寒自盡,她最終落寞無言,獨自流淚。
“云小姐,我是個粗人。云風寒雖然是自殺的,不過我們當兵的不搞那套虛的。說他是淺哥兒殺的,其實也沒說錯。我們粗人,說話不懂饒彎子,只知道直來直去。該認的我們可以認,但這該解釋的,也還是得解釋。有幾句話或許不中聽,但我還是得說,請你不要介意。”
“你說吧,沒關系的。”
“身為軍人,我們不怕對手強大,上了戰場,這條命就算是交給老天爺了。戰場之上,我們可以和對手打生打死,戰場之下,大家卻還都是人。沒有所謂的私人恩怨,也沒有什么化不開的仇恨。”
云霓立刻想起了當初草原上,淺水清和飛雪衛交換食品的事情:“你說的我明白。”
“但是我們痛恨一種人,就是在背后向我們捅刀子的人。佑字營和云家沒有仇怨,淺哥兒和你也是真心相愛。云帥要是不希望你們在一起,那他應該光明正大的去找淺哥兒談,不該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我知道你們云家的聲譽很重要,不過要說用我們佑字營數千將士的性命,來保證你們云家的聲譽。對不起,我方豹還沒把自家兄弟的命看賤到這種地步。”
云霓心中苦澀:“我明白你話里的意思。我想,那只是二叔自己的意思,不是父親的意思。”
方豹嘿嘿一笑:“其實,誰的意思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淺哥兒為什么要這樣做。我是看著淺哥兒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從一個新兵開始,就和我們坐在一起喝酒,一起上戰場殺敵。他是什么樣的人,其實我比你更了解。云小姐,在他心目中,再沒有比你更重要的人了。但是在你之外,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佑字營的將軍。為將軍者,必須為手下將士的性命承擔責任。所以,他是被逼無奈。。。希望你能原諒他。”
“就不能有折中的辦法嗎?”
方豹斬釘截鐵地回答:“軍人世界里,生死沙場上,是沒有折中的概念的,有的,只是生與死。”
云霓明白了。
他們是軍人,他們不是政治場上有許多可以彎彎饒饒曲曲折折的東西以供解釋。生與死的關系,也不是利益能帶動的。
軍人的懲罰,沒有折中,不可計算,無法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