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用說一句話,只是這親身前來的勇氣,就已足令所有人放心。
和以往不同的是,淺水清這次沒有放言喊話。
對于降卒,鼓舞士氣戰意毫無必要,反倒是善言安撫更見效果。
所以他就象個鄰家大哥哥般看著這些士兵。
他跳下馬,一個個走過去,幫他們扶正頭盔,拍拍他們的肩膀,友好而禮貌地問詢他們的姓名,住址,然后隨口說些安慰的話。
他一個一個的問候,不厭其煩,不管對方是士官還是士兵,他都一視同仁,所說的話也簡單明了:
“我就是淺水清,沒什么三頭六臂,很普通的一個人,一個鼻子兩只眼睛,沒必要怕我。”
“我來到這里,就是想看看你們。”
“你們吃得如何?天氣冷了,怎么還沒發冬衣?回頭我會讓鄭城守打開府庫給大家發放冬衣的,要小心身體。”
必要時,他甚至會擁抱某個士兵,表情真誠,動作有力,言語溫暖。
正如鄭時月所說過的那樣,也許這樣的行為,不能騙過每一個人,但總會起到一些作用。
而且,這樣的做法也的確可以讓大部分害怕的士兵由此安下心來,不用擔心天風軍翻臉無情,轉身殺人。
這對安撫軍心士氣,有著極大的幫助。
他就這樣一個個問詢著,不厭其煩,也不顧奔波勞累。
當淺水清走過那長長的隊伍,逐漸深入到部隊中間時,他已不知問過了多少士兵,他記住了他們的名字,甚至還記住了他們的相貌特征。
再次走到一名止水降卒的身邊時,他依然是那樣親切地問:“你叫什么名字?”
那戰士回答:“冷棄。”
“冷棄?很怪的名字啊。”
一旁的鄭時月立刻補充道:“他是個孤兒,冬天出生,被父母遺棄,所以叫冷棄。”
淺水清點點頭:“原來如此。你在軍中目前擔負什么職位?”
冷棄回答:“小小曲長而已,不敢有勞將軍垂詢。”
淺水清一笑:“不要跟我客氣,既然入了我天風軍,今后就是一家人。有什么需要盡可向我提出。”
那個時候,冷棄突然道:“小的的確有一不情之請,想向將軍提出,還望將軍能幫我完成心愿。”
淺水清一楞,點點頭:“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一定幫你做到。”
那一刻,冷棄尚未說話,身后的飛雪突然揚聲發出一聲犀利的長嘶。這一聲嘶鳴,若風雷狂擊,震得所有人都為之一呆。淺水清一呆之下,眼前的冷棄眼中突然兇厲之光大現,淺水清立知不妙。
他大喝一聲,急步后退,同時反手抽刀。
與此同時,冷棄的手中精光一閃,一柄閃亮的小刀已經兇猛地刺向淺水清,同時大喊道:“我的心愿就是用你的命來償還我止水所有死難鄉親的性命,屠夫淺水清,你納命來!!!”
蔓延擴散的死亡陰影在一瞬間籠罩在這片小小天地之間,無數的驚呼聲炸響。
淺水清雖及時后退,但后退的速度怎比得上前撲,又怎么擋得住這蓄勢已久的狂暴一擊?
冷棄手中鋒利的小刀劃出一道凄厲的死亡激流,正刺中淺水清的身體。
撲,一聲輕微的脆響。
手中的刀竟然止步于身體之外。
怎么回事?竟然不能刺進他的身體中去?驚異的眼神在冷棄的眼中掠出一道熾炎火潮。
被小刀撕裂的衣帛炸出片片碎絮,一件金色的皮甲閃耀出奪目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