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方陣的前陣與中陣齊齊向前移動,與后陣逐漸脫開。他們不再參與到虎豹營絞殺己方戰士的戰斗中,反而把復仇的怒火,發泄到了前方尚未行動的敵軍本陣上。
他們要在敵三千騎兵全滅后陣之前,搶先一步將敵本陣滅掉,到時候再回頭收拾那些騎兵,則大局可定。
守陣以圓,淺水清的本陣是方陣,不利防守,但不知為什么,在虎豹營的進攻發起之后,他們卻并沒有及時出擊,反而是靜靜等待著。
這給石容海帶來了一線生機。
假如一切如他所預料的那樣,淺水清此刻本陣中的八千戰士有五千是降卒,那么他們的戰斗力與士氣,根本不可能和真正的天風軍人相并論。一旦戰場形勢發生變化,這些降卒暴起倒戈也是大有可能。
而石容海,就把這一注壓在了這些降卒身上。
他要利用己方本陣兩萬三千人的強大壓力,將對手徹底碾平碾碎,通過產生強烈如海濤般的重壓,逼迫降卒再次倒戈,再不濟也要無心作戰,自相潰散。
當然,要想保證此一計劃的順利實施,再沒有比那五百玄甲重騎更好的選擇了。
重騎兵,歷來是沙場陣戰中最重要的寶貝。
他們披堅執銳,決勝沙場,在由古至今的無數次沙場決戰中,他們就象是部隊里的定海神針,永遠都起著決定戰局的作用,。
與普通的輕騎兵相比,重騎兵穿得不再是皮甲,而是用鐵片縫制的鐵甲。細密的鐵甲包攏全身不說,甚至連戰馬上都有披掛。
這些鐵甲分量極重,從而極大的影響了騎兵的速度,但卻換來了無堅不摧的進攻能力。他們就象是戰場上的重型坦克,所到之處,縱橫馳騁。
當輕騎兵們還在為那些戳著長矛豎著盾陣的重裝步兵的阻攔而發愁的時候,重騎兵卻可以揚起他們高傲的下巴,抬起他們手中的奇長鐵矛,以一種一往無前之勢,狠狠地踏向對手的頭顱。
而現在,石容海要想在短時間內摧垮對手,就要仰仗這五百重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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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坡之上,淺水清坐在大椅中的眼神,終于出現了一絲變化。
他輕聲道:“是個人才啊,臨變而不亂,可惜了,卻不能為我所用。”
夜鶯輕笑:“他越是人才,便越是墜入你的算計之中,輸得也便越慘。”
淺水清卻搖頭:“若是愚蠢之將,我又何必費此心機,做這許多準備,這個人還是可惜了。”
碧空晴垂首:“此戰之后,我可以嘗試去游說他。”
“那也要他能活到那個時候才行。”淺水清悠悠地說。
他甩開裹在身體上的棉氈站了起來:“夜鶯,扶我上馬。”
夜鶯小心地攙扶著他上去。
騎在馬上,感受著凜冽寒風的吹拂,淺水清的面容依然淡定。誰又能知道,此刻這位鎮定指揮軍隊作戰的鐵風旗掌旗,甚至連坐穩在馬上的力氣都欠奉呢?
他的身后,是一個小小的支架,維持著他的身體屹立不倒。
這個支架,支撐起了淺水清,也支撐起了鐵風旗全軍的作戰意志。
一旦這個支架倒下,則鐵風旗再無勝利的可能。
此刻在馬上,淺水清坐得更高,看得也更遠。
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石容海的傳令兵,已經向那支令他深深忌憚的重騎部隊跑去了。
很顯然,石容海要強攻他的本陣了。
在他放棄后陣防守之后,淺水清就已經在等著他這樣做了。
“這么快,就要用上自己的王牌部隊了嘛。石容海,你還真是不留私貨呢。”淺水清吃吃地笑。
他抬頭看天,隨著時間的一分分推移,陽光已經逐漸強烈起來了。
“差不多是時候了。”淺水清喃喃道:“讓兄弟們給他石容海露一手吧,也讓這家伙好好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