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說:“軍事和政治最大的不同就是:軍事上從來都是有著明確的敵人存在,沙場之上,戰士們奮勇作戰,并肩殺敵,戰友是最可信任的伙伴。而政治上沒有明確地敵人,政治上的朋友,隨時都可能成為敵人,敵人,也隨時都可能是朋友。所以,戰爭更血腥,官場更殘酷。一個是殺戮敵人,一個是出賣朋友,兩者間完全不同。”
他語氣惆悵,無限感慨地說:“人類,是需要敵人的,那可以讓一個國家團結,讓一個民族振興。”
“因此,官場之上,低調也好,跋扈也罷,皆為表象。沒有什么人是永遠的敵人,也沒有什么人是永遠的朋友。不要輕信任何人,也不要反對任何人,做一個無能的好好先生,有時候遠比能干直吏更易獲得升遷。”
“因此,沒有戰爭的年代里,將軍們應該發起戰爭;沒有盟友的朝堂上就應該尋找盟友;沒有敵人的官員,就應該為他制造敵人。”
“因此,有能力的官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立場;有了立場的官員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正確的立場;”
“因此,有大功于國的將軍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派系;有派系的將軍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取得勝利的派系;”
“因此,將軍他日回朝之后,只要能夠清醒地看到自己的盟友和敵人都是什么人,擁有屬于自己的立場,則官場縱然再黑暗,再復雜,也不可能難倒將軍!”
最后,楚鑫林極度認真地說:“從政之第一要領:拉攏一切可拉攏之人,打壓一切可打壓之人!”
這句話,正是淺水清曾經對易星寒說過的,而現在卻又出于楚鑫林之口,入了淺水清之耳!
政治很復雜,政治很簡單。
官場很黑暗,官場很明白。
對于楚鑫林的說話,淺水清是深以為然的。
有些道理,他早已明白,有些道理,卻是楚鑫林說過之后他才理解。那個時候,淺水清突然意味深長地對楚鑫林說:“如今天風帝國大勝,新增國土無數。這土地多了,總要有人去管理。舊的人去了,新的人會再來。楚將軍若是有心,不妨可以幫我參考一下,哪些人可以為我所用。將來我回朝之日,也必向皇帝提起他們的名字。”
楚鑫林躬身應道:“楚某不才,的確有幾個名額可供使用。”
“既如此,在給野王的文報中就寫下他們的名字吧。就說那羽文柳之所以被逼離城為我鐵風旗所擒,這其中不光有你楚大人的一份功勞,也有他們在暗中推波助瀾,為我天風軍成事而做努力,你看可好?”
“如此甚好。”
“只是。。。”淺水清下面的話含而未露,楚鑫林欣然接口:“只是這些人,總得先拿出點什么,來向將軍證明自己的忠心與可用才是。”
淺水清滿意地點點頭。眺望遠方,那里是一座巍峨宮殿逐漸顯現。
正是止水皇宮。
淺水清笑道:“我久仰大梁皇宮之美名,想不到如今竟在這漫語輕言中隨步而到,若是不能進去瞻仰一番,豈不愧對此生?楚大人久居朝堂之上,出入宮庭,這引路導游之責,自是責無旁待的。既如此,就請楚大人前頭帶路,今天我淺水清要好好欣賞一下這大梁皇宮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