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姬若紫輕聲道:“姐姐你是出污泥而不染的清水白蓮,是心地純潔善良的好姑娘,我卻是無家可歸的降國之妃,心計歹毒的惡女子,你我之間是完全不同的。”
樂清音卻婉婉回答:“出污泥者豈有真正的不染之人,街巷流言,市井傳說,又豈可盡信。我身雖潔,其心早污,見慣了豪門大閥的兇霸作風,又能在他們的爪牙下全身而退的,若還能是那心地善良純潔之人,便真真要笑掉大牙了。所謂的保得清白,也未必是為了清潔自身,只不過希望將來從良時,能給自己賣個好價錢罷了。所以姬姐姐若是以為我心地良善,可就大錯特錯了。那外表,終究只是哄男人的。越是看上去不象壞女人的,騙起男人來才叫一個不償命呢。”
姬若紫一呆,想不到樂清音竟會給她這么一個答案,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想不到在這里竟遇上了可訴衷腸之人。”
樂清音則笑道:“只是要論起那深宮爭寵,系萬千寵愛于一身的本事,清音終究是比不上姐姐你的了。”
說著,樂清音已娉娉婷婷站了起來:“姐姐請跟我來,我帶你去見個人。”
“什么人?”
“自然是水清交代下來的,你我需要盡心**的一個女子。我已教會了她我之全部所長,若論琴律書畫之能,已不在我之下,這剩下的事嘛。。。就要交給姐姐你了。”
姬若紫這才明白淺水清要她做的,是件什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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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清野城頭,淺水清和沐血并肩而立。
這種高高在上居高臨下的感覺是如此的暢快,感受著勁風的吹拂,淺水清卻站得筆直如一桿風中大旗。
風是凜冽的,可將旗幟勁拂,卻永遠無法將其吹倒。
“林躍蘇云他們都已經回了信息過來,計劃到目前為止都在順利進行著。南煥林已死,估計再過一天就會傳到蒼天城,他們將在消息進入的同時狙殺南山岳的侄子南瑞,綁走**,制造一連串的事端,務必使蒼天城徹底陷入混亂之中。”
淺水清問:“宮里的情況怎么樣了?”
沐血回答:“有點麻煩,不過應該只是暫時的。野王雖輕易不受后宮擺布,不過枕邊風吹得多了,總能起效果。咱們在那里下了這許多功夫,若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也就白枉了這番心機了。”
淺水清點點頭:“蒼天城一亂,南山岳自顧不暇,我們回蒼天城的時機差不多也就到了。”
沐血苦笑:“丑媳婦終究是要見公婆的,天天托病,也實在不是辦法。”
“這次進了京,咱們和南山岳之間就再沒有緩沖的余地了。沐少,你可后悔這次與我一起冒險?”
沐血哈哈大笑,給了淺水清一拳:“淺水清,你小子再說這樣矯情的話,就別怪我翻臉了。咱們沙場交戰,連命都交到你手里了,現在陪著你和南家玩一把大的,又有什么可后悔的。”
“可是這次有所不同。沙場征戰,就算輸了,輸掉的也不過是自己的一條命。官場爭鋒,輸的人可能會萬劫不復,連帶著一家老小都跟著倒霉。蒼天城不是大梁城,我們若是被人給圍了害了,就再沒有逃出生天的機會。我淺水清無親無故,孑然一身。對我來說,在這里死,和在戰場上死都沒什么分別。但你們不同。你們是帝**人,你們有家人在帝國,你們若是跟著我一起輸,倒霉的可能不止自己。”
那一刻,沐血的聲音決絕無比:
“所以,我們這一次一定要贏,必須要贏!不僅是為了自己,也為了跟隨我們一起沖殺,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