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若紫還是正色道:“深宮之內,總要小心言辭,以后不可再這樣說了。”
歷非煙聽話地點頭,明明她是太子妃,但在姬若紫的面前,卻只有聽姬若紫說話的份。淺水清是那種做下屬時就教訓上官的人,姬若紫更是,她做了三年文妃,言談舉止間自有高貴之氣。這三個女人站在一起,旁人若是不知道,只怕第一個就得先對姬若紫下跪。她雖是歷非煙的貼身女官,但她的話,真正是有一句,歷非煙就聽一句。
姬若紫這才道:“非煙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陪太子嗎?怎么跑來水云軒了?”
歷非煙小嘴一嚼:“太子正忙于功課呢?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了,最近這段時間,就如中了邪般,突然好學無比,連父皇都對他滿意,說孺子終于開竅了。我見他不需要我陪他,只能去拜見皇后娘娘了,這不正好路過。”
姬若紫也聽說過最近太子一直勤于功課,前段時間摔落馬下,就是因為練習騎術導致,只能笑道:“太子上進,那不正是好事。”
歷非煙道:“卻是難得如此,太不象他秉性為人。”
云霓在一旁偷笑,姬若紫冷眼看到,心中一動。
待到歷非煙離去,姬若紫突然說:“云妹妹,太子突然勤學,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妹妹想必知道的吧?”
云霓一滯,無奈說:“終究是瞞你不過。”
原來自從那次淺水清警告公孫石之后,公孫石自然不可能不將此話告訴蒼瀾知道,蒼瀾一聽這話,真正是嚇得魂飛膽散。他原本自恃長子繼承,無法可變,自己再不爭氣,他老爹也不可能不把皇位傳給他,所以才可以樂得輕松。但是如果淺水清真把此法告訴皇帝,那他的太子位多半就是要保不住了。
他人生中第一次未雨綢繆,立刻開始努力求上進,只望能改變老父印象。這到不是他不放心淺水清一定會害他,他與淺水清也無過節可言,但萬一哪天淺水清喝醉酒說漏嘴,又或者急于表功說出這方法,到時候他后悔都晚。
這件事是極為秘密的,要不是這刻問的是姬若紫,她也不會說出來。
沒想到姬若紫眉頭一皺,輕輕罵了一句:“公孫石老混蛋,他是故意挑起太子對淺水清的不滿。”
云霓一楞,這才意識到,太子蒼瀾很有可能因此對淺水清心懷嫉恨:“這老東西,為何總是要暗處使絆子。”
姬若紫冷笑道:“官場歷來如此,你又不是沒看見水清如今如何風光。公孫石也不過是做了任何人都會做的事罷了。云妹妹,你不要以為上了臺的人就不會有敵人。恰恰相反,爬得越高,敵人就越多。以前水清在低位,人人看他不起,敵人雖難斗,卻都是水清掌握主動。如今他在朝中也算風云人物,是在明處的人了,若無冷槍暗箭才叫奇怪呢。不過這些都沒有什么,水情依仗的是軍功,只要他能打勝仗,皇帝就不會輕易放棄他。尤其難得的是,他不是貪心之人,又自請駙馬,沒有功高震主之嫌,因此別人要想害他卻也千難萬難。太子縱有不滿,但是水清捏著這件事,太子也對他無可奈何。等將來水清娶了清敏公主,說起來大家都是一家人,彼此處得融洽一些,自然可將關系緩和。待到太子做了皇帝,就更不用擔心這點,說不定反而會努力推行,到時候還算是他執政之后的第一件大事呢。且太子被此事逼迫,努力向學,將來懂事后,對水清只會感激,公孫石要使絆子,卻無必殺之計,空勞心力而已。”
云霓聽得這才放心下來。
兩個人說了一會話,云霓正式以云水公主的身份邀請八尺,姬若紫這便離去。那個時候,無論是姬若紫還是云霓,都沒有想到,就是因為這件事,在那場即將到來的大風暴中,太子蒼瀾扮演了一個推波助瀾的重要角色,間接導致了淺水清三萬里縱橫之戰那場輝煌,卻也害得無數官兵凄慘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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