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北冥又喝了一口香茶,這才慢慢道:“說起來呢,我是真不該懷疑你們,不過那十二名烈焰衛的死,你們著實做得既過火又不謹慎。這也難怪,事起倉促,格龍特一封辱罵信氣亡烈帥,事先誰也沒有想到,既非蓄謀之事,自然難免會有疏漏。總會有人把此事傳出去,你們又不可以大肆滅口,主要還是為防我知道,所以也難免有馬腳。好在他們知道的也不多,就算傳出去,除非有人事先懷疑,否則也未必有何大事。所以呢,當時雖有重重疑點,但由于始終找不到證據,又無可以懷疑你們的理由,我也只能按下不提。”
說到這,鴻北冥嘆了口氣:“不過可惜啊,有人來得不是時候,事情做得也不機密,想必你二人也發現蒼天城有人懷疑此事了吧?”
舞殘陽和劫傲同時冷哼。
鴻北冥笑道:“既然有人和我有一樣的懷疑,那就說明這件事當真是疑點頗多,而最重要的就是,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到底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做?別人不知,或許會懷疑二位是驚虹派來的臥底細作,但我卻知絕無此可能。而且我更知道淺水清與二位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更沒理由要害他。”
“所以我想來想去,終于找到了一個理由,那就是你們之所以要害他,只怕就和烈帥遺命有關。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烈帥的真正遺言,應該是23日凌晨,立刻攻打寒風關,淺水清會從后突襲。攻城之戰,由我鴻北冥負責主持,攻下寒風關后,由淺水清出任暴風軍團臨時主帥吧?而這,就是你們情愿放棄寒風關,也要害死淺水清的真正理由,你們不會接受一個新冒出頭的小字輩的領導,為此不惜犧牲整個鐵血鎮,為其陪葬!”
此話一出,眾皆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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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其實只要用心想想,終究是能猜到的,鴻北冥一生老于軍旅,對人心叵測早有深刻體會。
淺水清從軍不過一年多,卻已經做到了鐵血鎮督的位置,先后獲得了紫心勛章和護國勛章,升遷之快,受皇帝之重視,早遠遠將朝中的一干大將拋在腦后。有人會欣賞他,也就一定有人會妒忌他,不可能人人因為他的功勛而對其欽佩。
這一點,特別是那些官位在淺水清之上的,尤其如此。
淺水清的急速竄升,嚴重威脅到了每一個在他上面的人,要說心里沒有不平衡的感覺是說不過去的。
就拿舞殘陽來說,他一生征戰,立功不知凡幾,身上受的傷,少說也有近百處,流的血都夠堆滿一個池塘的了。歷數十年光景,終于爬上這龍威軍軍帥的高位,卻眼看著一個小卒子一轉眼間就成了鐵血鎮督,只比他低一級,他心里如何好受?
劫傲又何嘗不是如此?
甚至鴻北冥自己都不會舒服,因為他正是淺水清的直接頂頭上司,倘若淺水清再要往上爬,就得踩著他鴻北冥上去了。
但是好歹,淺水清再耀眼,再顯赫,終究還是他們的下屬,他再跋扈,只要和他沒過節,他也會尊重上司,因此大家也還能忍受。可如果讓淺水清上了位,成了暴風軍團臨時主帥,一切就立刻不一樣了。
誰能保證,淺水清不會大肆提拔親信,把原來的暴風軍團舊屬全部打下去?